看吧
聽到人群里頭傳出的動靜兒,小戰(zhàn)士沖白英做了個無奈的手勢,“主要是秀麗嫂子也不承認(rèn)啊?!?
“沒做過的事情,為什么要承認(rèn)?”
白英只覺得心中無比憋悶,她說完這句話推開小戰(zhàn)士,擠進(jìn)人群里。
這才看清田秀麗此時的處境。
一向收拾得板正的田秀麗,此刻狼狽地躺在地上,衣服有被撕破的痕跡,渾身上下都沾著土,頭發(fā)也亂糟糟的,嘴角還殘留著一道血跡,一側(cè)臉頰通紅,可見是被楊明武給打了。
“人贓俱獲,你還不承認(rèn)!看我把你的奸夫揪出來,你還怎么狡辯!”
見田秀麗死活不肯認(rèn)錯,楊明武轉(zhuǎn)身進(jìn)屋揪出茅大力來。
單看外表,茅大力也沒好到哪里去,臉上有著一道道的血痕,脖子甚至還在淌血,傷得不輕。
“你來說!”
楊明武一把甩開茅大力。
茅大力立馬滑跪,跪在楊明武跟前,急切地指著田秀麗道:“連長,都是這女人勾搭我的!您不是讓我來拿您家拿文件嗎?真的,我一開始也沒想干啥,是她主動勾引我!我一個沒把持住就……都是她的錯!”
“……你!不要臉!”
聞,田秀麗漲紅了臉。
她萬萬沒想到世界上竟然還有這么無恥的人,闖進(jìn)她家想要強迫她也就算了,到頭來竟然還把一切的過錯都推到她頭上,讓她來面對這一切?
要不是她一個勁兒的反抗,不讓茅大力得逞,只怕楊明武闖進(jìn)來后那場面只會更加難堪!
楊明武像是擁有了確鑿的證據(jù),眼底閃過一抹得意之色,語氣也變得更加理直氣壯,“聽見了吧?奸夫都招了,你這個淫婦,還有什么好說的!”
“我……”
田秀麗臉色憋得相當(dāng)難看,她坑坑絆絆了好一會兒,卻無從解釋。
主要是,她解釋了也沒人去聽。
人們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情。
她的名聲只是他人茶余飯后的談資,壓根沒有人在意這件事是不是真的,他們只在乎夠不夠有噱頭。
“我沒什么好說的?!?
最終,在一眾譴責(zé)和看熱鬧的眼神注視下,田秀麗緊咬嘴唇低下了頭。
眸底一片寂然。
她,心如死灰。
嫁給楊明武這么多年,為他操持家務(wù),為他生兒育女,為他侍奉公婆……生生把原本細(xì)皮嫩肉的自己給熬老了十多歲,結(jié)果到頭來卻被扣上個搞破鞋的帽子?
這樣的日子繼續(xù)過下去還能有什么意思?
就算楊明武肯不計較這件事,往后她繼續(xù)生活在家屬院里,光是周圍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!
與其等到之后,還不如現(xiàn)在就一了百了……
“看!”
田秀麗沉默不語的樣子直接讓圍觀的人打成了做賊心虛,他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,“這是默認(rèn)了!真看不出來一向賢惠的秀麗嫂子竟然是這種人!”
“是啊,她長得一般,打扮起來也是本本分分的,竟然會干出偷人的事兒,還是青天白日的,羞死個人了!”
“真不知道田秀麗咋想的,放著楊連長這么好的男人不要,去偷一個娶不著媳婦兒的兵痞子?!?
“……嘻!說不準(zhǔn)就是娶不上媳婦兒的光棍兒火力才夠旺呢!”
“難怪?。√镄沱惼綍r不跟我們來往,整天憋在家里,搞不好平時都在家里跟男人私會呢!臟死了!”
“楊連長可真可憐……”
……
聽著周圍的人都在貶低田秀麗,抬高楊明武這個衣冠禽獸,白英實在受不了了。
“再臟,也比不上你們碎嘴子臟!”
白英冷眼望向造謠田秀麗最狠的那幾個女人,明明都是女人,不理解田秀麗的處境幫忙也就算了,怎么還能落井下石?生怕楊明武不打死田秀麗一樣。
“呦!還管起我們來了,這關(guān)你啥事?”說話的女人忽然輕蔑一笑,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白英,末了蹦出一句饒有興致的話來,“你家跟田秀麗家離這么近,該不會平時田秀麗偷人的時候你也跟她一塊兒吧?”
“咋,是偷你男人了?還是你躲別人家床底下聽墻角呢?”說著,白英直接大聲朝周圍嚷嚷道:“大家都小心?。∫院笸砩限k事的時候看眼床底,張嫂子說不準(zhǔn)就躲你家床底下呢!”
一瞬間,眾人質(zhì)疑的目光又轉(zhuǎn)向了張嫂子。
別管是真是假,只要有意思就成了。
張嫂子這才覺得石頭落在自己身上疼,“我我我……沒有!真的沒有!都是姓白的瞎編的!”
解釋了一頓,還是沒有個人相信她,張嫂子老臉通紅,只得啐了白英一口,著急忙慌地轉(zhuǎn)身溜了,末了還不忘瞪了白英一眼。
白英卻不管這些人,她徑直擠開人群沖了進(jìn)去。
站在田秀麗面前,白英明明身處下位,卻下巴微抬,毫不避諱地和楊明武對峙,“楊連長,我請問,部隊哪條紀(jì)律允許軍人隨意毆打自己妻子的?”
楊明武冷笑連連,“她都偷人了!試問天底下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種委屈?就算鬧到領(lǐng)導(dǎo)那里,我也有理,頂多也就是寫個檢討的事兒!”
區(qū)區(qū)檢討而已,哪有他即將出生的寶貝兒子重要?
何況,他也早就看夠了田秀麗這張老臉,搞得他連家都不愿意回,要是換成在家等他的人變成喬小玲,他肯定一百個樂意!
“呵!”
看出楊明武滿不在乎的態(tài)度,白英忍不住譏諷一笑。
她真是恨死這個愚昧的觀念了!
夫妻之間一方出軌了就該離的離,該分的分,哪有靠打人、殺人來懲治對方的?
更何況,這已經(jīng)不是舊時代了,不興對待不軌的女人又是浸豬籠,又是干嘛的各種各樣的刑法,像是在滿足一部分人喜歡凌虐、審判女性的癖好。
搞得出軌的女人像是犯了比殺人都要嚴(yán)重的錯誤。
況且,同樣是出軌,男人出軌就是只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,妻子們總是會堅定地相信他還是個好男人,都是外面的壞女人勾引他做了壞事,只要趕走了小三這個家就還能繼續(xù)維持下去,于是她們總是選擇原諒。
從來也沒見像審判出軌女一樣審判出軌男的。
更別說田秀麗偷人壓根是子虛烏有的事兒!
田秀麗看任何男人眼底都是一片清明,這樣的人會偷人?只有可能被強迫!
白英沒有跳進(jìn)自證陷阱,直接跟楊明武掰扯田秀麗有沒有出軌的事情,這樣做只會越描越黑。
與其防守,不如反擊!
最好的防守就是反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