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俊之,我下月初就走了。”
“走了?”他愕然的瞪大眼睛?!澳阕叩侥睦锶ィ俊?
“海的那一邊?!彼f,很平靜,很安詳?!拔以缫严肴チ?,手續(xù)到最近才辦好?!彼曀ё⊙?。“不要開這種玩笑,”他低聲說,緊盯著她?!笆裁赐嫘Χ伎梢蚤_,但是,不要開這種玩笑。”
“你知道我沒開玩笑,是不是?”她的眼光澄澈而清朗?!拔矣趾伪睾湍汩_玩笑呢?我告訴你,世界好大,而我是一只大鳥,海闊天空,任我遨游。我是一只大鳥,現(xiàn)在,鳥要飛了?!薄安徊?,”他拚命搖頭,心臟一下子收縮成了一團,血液似乎完全凝固了。“你哪兒也不去!雨秋,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,自從那晚在牛排館之后,你就沒有快樂過。你以為我和你逢場作戲,你心里不開心,你就來這一套!不不,雨秋,”他急促起來?!拔掖饝?yīng)你,我會盡快解決我的問題,但是,你不會離開。你要給我一段時間,給我一個機會”
“俊之!”她蹙起眉頭,打斷了他?!澳阍谡f什么?你完全誤會了!我對你從沒有任何要求,不是嗎?我并沒有要你解決什么問題,我和你之間,一點麻煩也沒有,一點糾葛也沒有,不是嗎?”
他瞪著她,死命的瞪著她。
“雨秋!”他啞聲喊:“你怎么了?”
“我很好呀!”雨秋大睜著一對明亮的眸子?!昂荛_心,很快樂,很自由,很新奇……因為我要到另一個天地里,去找尋更多的靈感?!彼耐?。“你的意思是說,你將到海外去旅行一段時間?去一個月?還是兩個月?好,”他點點頭:“你能不能等?”
“等?等什么?”“我馬上辦手續(xù),陪你一起去?!?
她凝視他,然后,她掉轉(zhuǎn)頭來,望著手里的花朵。
“你不能陪我去,俊之。”
“我能的!”他急切的說:“我可以把云濤的業(yè)務(wù)交給張經(jīng)理,我可以盡快安排好一切……”
“可是,”她靜靜的說:“李凡不會愿意你陪我去!”
“李凡?”他大大一震:“李凡是個什么鬼?”
“他不是鬼,他是個很好的人,”雨秋摘下一朵小花,開始把花瓣一瓣瓣的扯下來,風(fēng)吹過來,那些花瓣迎風(fēng)飛舞,一會兒就飄得無影無蹤?!澳阃藛??他是個華僑,當(dāng)我開畫展的時候,他曾經(jīng)一口氣買了我五張畫!”
“哦,”俊之的心沉進(jìn)了地底,他掙扎著說:“我記得了,那個土財主!”“他不是土財主,他有思想,有深度,有見解,有眼光,他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!”
“哦!”他盯著她?!拔也恢?,他最近又來過臺灣嗎?”“是的,來了兩星期,又回去了?!?
怪不得!怪不得她一天到晚不見人影,怪不得她神秘莫測,怪不得她滿面春風(fēng),怪不得!怪不得!他的手抵著巖石,那巖石的棱角深深的陷進(jìn)他的肌肉里。
“這么說來,”他吸進(jìn)一口冷風(fēng)?!澳悴⒉皇侨ヂ眯??而是要去投奔一個男人?他的旅館和金錢,畢竟打動了你,是不是?”她望著她。“你要這樣說,我也沒辦法,”她繼續(xù)撕著花瓣。“我確實是去投奔他,你知道不是為了金錢,而是為了他的人,我喜歡他!”他狠狠的望著她?!澳阃瑫r間能夠喜歡幾個男人?”他大聲問。
“俊之?”她的臉色發(fā)白了。“你要跟我算帳嗎?還是要跟我吵架?我和你交往以來,并沒有對你保證過什么,是不是?我既不是你的妻子,又不是你的小老婆,你要我怎么樣?只愛你一個?永不變心?假若我是那樣的女人,我當(dāng)初怎么會離婚?你去問問杜峰,你打聽打聽看,秦雨秋是怎樣的女人!我們好過一陣,誰也沒欠誰什么,現(xiàn)在好聚好散,不是皆大歡喜?”他重重的喘著氣,眼睛發(fā)直,面色慘淡。
“雨秋!這是你說的?”他問。
“是我說的!”“每句都是真心話?”“當(dāng)然。”她揚揚眉毛。
他注視著她,不信任的注視著她,他眼里充滿了憤怒、懊喪、悲切,和深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