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給我的?”
柳沉魚捏著信封,不用看她就知道里邊兒是大團結(jié)。
“我跟你嫂子給的見面了,少了別嫌?!?
他出發(fā)之前妻子塞給他的,也叮囑了萬事有商有量,不要跟個獅子一樣,動不動就發(fā)脾氣。
柳沉魚歪頭看他。
賀睢寧跟賀廣陵的長相簡直是南轅北轍,賀廣陵不管內(nèi)里如何,外表一看就是溫潤君子,而且跟自己長得很像。
眼前的這個二哥就不一樣了,他長得更舒朗,撲面而來的陽光。
眉眼能看出幾分賀世昌的模樣。
說話也跟他的人一樣開闊。
柳沉魚老神在在的把錢收進口袋,“幫我謝謝二嫂,不嫌少?!?
賀睢寧就喜歡妹妹這敞快勁兒,“一家人有什么好謝的,一會兒我把你送奶奶家里去,醫(yī)院你就別去了。”
賀家現(xiàn)在沒人不知道柳沉魚跟劉芳的關(guān)系不好,她這次能回來已經(jīng)不錯了,沒必要再去醫(yī)院。
柳沉魚搖頭,“去吧,九十九步都走了,還差這一哆嗦?”
她也想看看人到底怎么了,也算給原身看看了。
賀睢寧挑眉:“也成,她現(xiàn)在狀態(tài)不好,誰都認不得了?!?
昨天晚上他連夜趕回來的,凌晨到了醫(yī)院,看著往常穿著得體的母親突然變得瘋瘋癲癲了,他甚至有一瞬間的恍惚。
“你沒有立馬讓父親處理了柳家人,為的就是這會兒吧?”
賀睢寧點了根煙,叼在嘴里,漫不經(jīng)心地問。
柳沉魚笑了,“你覺得呢?”
“我覺得是,不過你做得沒錯。”
他媽只是經(jīng)歷了幾天就瘋了,柳沉魚受苦受罪了這么多年還堅強地活著,可想而知有多難。
賀家沒有任何一個人有立場去責怪她。
就連他媽劉芳也沒有。
柳沉魚已經(jīng)領(lǐng)略過賀廣陵的人前鐵面無私人后寵妹無邊的樣子。
現(xiàn)在聽賀睢寧這么說,只覺得原來這才是賀家人的常態(tài),劉芳那樣的才是不正常的。
賀睢寧見她一直不說話,叼著煙目視前方,聲音悠遠:“你不要去恨她?!?
“恨也是需要能量的,一個人的能量有限,與其用來恨一個不重要的人,不如學會如何去愛人,不愛人愛己也好。”
恨一個人無疑是辛苦的。
柳沉魚沉默半晌,“有時候我很懷疑,你們是不是她親生的,怎么一個兩個地都把這件事兒說得輕飄飄的?!?
賀雪庭無條件地相信她,賀廣陵和賀睢寧也一樣。
她著實有些不明白了。
賀睢寧又吸了一口煙,勾起唇角,語氣輕松:“母親生了我們,你是我們的血親,沒有一個是外人。”
“今天我們做出這個決定其實沒有你想象中那么難,也沒有你說的那么簡單?!?
“可是痛,難,這件事兒就不做了么,就眼睜睜地看著你受委屈?”
“很遺憾地告訴你,不管是我,大哥大姐都做不到?!?
“更何況母親這次做得真的很離譜,讓她去生產(chǎn)隊我覺得沒什么,我跟大哥的工作沒有一個比在生產(chǎn)隊上工輕松,包括父親也一樣?!?
“就連大姐,當初進文工團的時候也是跟著大部隊上山下鄉(xiāng)的慰問,沒有一個喊苦喊累的?!?
“我們賀家人,最重要的是分得清看得明走得穩(wěn)?!?
“這話你也記住了,這三點記住了之后,以后遇到再多的困難都不是事兒?!?
說著話,軍區(qū)醫(yī)院到了,賀睢寧踩下剎車,轉(zhuǎn)頭看向柳沉魚:“你要是不想見她,我現(xiàn)在還可以把你送回去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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