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輕飄飄的,像是從遠(yuǎn)處傳來,可人明明就在面前。
忽必成皺了皺眉,這太子怎么如此故弄玄虛?
心中冒出了這么想法,但很快就被他給壓了下去。
忽必成深吸一口氣,穩(wěn)了穩(wěn)自己的情緒,這才開口,“這就是太子的待客之道嗎?”
太子李君誠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,“客?誰是客?孫長史,這屋里,有客人嗎?”
孫長史姿態(tài)恭敬,老老實(shí)實(shí)回答,“回太子殿下,這屋內(nèi)并沒有客人?!?
忽必成聽到兩人的對話,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起來。
“太子這是什么意思?我家大人讓我千里迢迢來到長安,是來和太子談合作的,太子這個態(tài)度,是沒將我家大人放在眼里嗎?”
太子點(diǎn)頭,“的確不曾。”
屋內(nèi)瞬間寂靜。
片刻之后,忽必成沉重的呼吸聲響了起來。
他已經(jīng)被氣得臉紅脖子粗了。
就來之前已經(jīng)不再流血的傷口,在這一刻,也再次裂開,鮮血從中緩緩流出。
忽必成惱怒異常,“既然太子如此不尊重我們,那合作的事情就此做罷,我先走了?!?
他說罷轉(zhuǎn)身就要走,但被孫長史用刀攔了下來。
“站??!”孫長史笑容冷厲,“你以為,這里是你想來就來,先走就能走的地方嗎?”
太子姿態(tài)悠閑地靠在了椅子上,“走也可以,頭留下?!?
“是!”
孫長史答應(yīng)一聲,同時手腕翻轉(zhuǎn),就要將忽必成的頭給割下來。
忽必成被嚇了一跳,連連向后閃躲。
只是他來的時候并沒有帶武器,此時只能閃躲避讓,卻沒有辦法正面對抗。
眼看著節(jié)節(jié)敗退,孫長史的刀要再一次割到他的脖子時,太子開口了。
“好了,孫長史?!?
孫長史立即停了下來,收了刀,站回了原處。
此時的孫長史身材清瘦,姿態(tài)恭敬,表情溫和,手中也沒刀。
整個看起來,像是一個瘦弱的文官,和剛剛拿著短刀要把人頭給割下來的樣子,完全判若兩人。
看著孫長史這個樣子,忽必成突然想起來之前,大人曾經(jīng)叮囑過他,太子不是一般人,太子身邊的人也不是一般人,一定要小心應(yīng)對。
之前他還沒當(dāng)成一回事兒,現(xiàn)在看來,是他大意了。
太子笑呵呵的,“剛剛就是跟你開個玩笑,怎么還把你嚇到了?別害怕,本太子愛民如子,不會真的留下你的頭的。
你說你家大人讓你來跟本太子談合作,是要談什么合作?”
忽必成咽了咽口水,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將話在腦中過了好幾遍之后,這才謹(jǐn)慎開口。
“我家大人是忽魯努兒,他讓我來找太子殿下,是想跟太子殿下說,宸王現(xiàn)在有神女相助,怕是不日就要回長安了?!?
太子肉眼可見的僵硬了一瞬,“神女?什么神女?你們突厥的人,竟然也閑心這種無稽之談嗎?”
忽必成聽到這話,就像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秘密,眼睛都跟著亮了起來。
“看來太子久居長安,對庭州和西州的事情,了解得不太清楚??!”
不等太子說什么,忽必成就從懷里掏出了一樣?xùn)|西。
看到這一幕,孫長史瞬間警覺起來。
“你要干什么?”
忽必成在手中圓柱樣式的東西上按了一下。
隨著咔吧一聲,光亮了起來。
強(qiáng)烈的光,比屋子里所有的燭光加起來都要亮。
孫長史眉頭緊皺,防備姿態(tài)不減。
太子眼中多了一抹探究,“這是什么?”
“這是神女給的東西,名叫手電筒,只需要打開開關(guān),就能亮,里面不需要裝蠟燭,不需要裝煤油。只需要在白天的時候,多曬曬太陽。”
“怎么可能!”孫長史目瞪口呆,下意識地開口,“這世上怎么會有這種東西!”
忽必成笑了,“世上原本是沒有這樣的東西的,這是神女賜下來的東西?!?
孫長史眼神復(fù)雜,朝著太子看了過去,“太子殿下......”
太子眼睛瞇了瞇,“你說有神女,那你說說具體的情況?!?
他不是沒聽說過神女的名頭,畢竟那大名鼎鼎的水泥,就是神女弄出來的。
正是因?yàn)橛辛四切┧?,皖州才沒發(fā)生水災(zāi)。
可庭州和西州,卻被突如其來的大雨給淹沒了。
堂堂神女,竟然連下雨都無法阻止,還讓兩州被淹了,能有什么本事?
估計(jì)也是李君衍為了吸引皇上的注意力,放出來的噱頭而已。
他原本已經(jīng)不將神女和李君衍當(dāng)一回事了。
可看著這手電筒,又不得不重視起來。
忽必成馬上站直了一些,臉上的多了些自得的表情,一樁樁一件件,將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。
整個房間里,只有忽必成一個人的聲音在回響。
但隨著他的講述,太子和孫長史的表情都逐漸凝重。
在忽必成說完好一會兒,太子才緩緩開口,“這么說,你們已經(jīng)跟宸王簽訂了合約?那還來找本太子做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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