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內(nèi),蘇容在搗鼓草藥。
消失了幾日的鳳凌正是奉了蘇容的命令,給她淘弄草藥去了,如今扛了兩大袋子回來,四仰巴拉地躺在地上累得直喘氣,一邊看著蘇容扒拉藥材,一邊對她不滿地絮叨,“主子,您說你,怎么就這么不誠信,出爾反爾呢?夜二公子多好的人啊,您不珍惜,竟然又跟他退婚,您是不是覺得退婚很爽?退上癮了?”
蘇容沒說話。
鳳凌扒拉個不停,“哎,要說夜二公子那人,要家世有家世,有樣貌有樣貌,要學(xué)問有學(xué)問。人家可是名動天下的夜二公子啊,多少姑娘排著隊(duì)想嫁給他。他主動送上門,對您又好,您怎么就那么想不開呢?!?
蘇容不理他。
鳳凌哀怨極了,“周四公子雖然也很好,但咱們得務(wù)實(shí)啊,周四公子的根基都在這京城,護(hù)國公府就算手眼通天,也通不到南楚,您為了他,放棄夜二公子這架云梯,您是不是傻???咱們順風(fēng)順?biāo)厝ツ铣缓脝??愛情又不能?dāng)飯吃?!?
蘇容不吭聲。
鳳凌郁悶極了,“您與夜二公子在大佛寺的那顆姻緣樹上,栓過祈愿福帶祈福的,你們兩個的名字栓在一起過,您沒忘了吧?這就跟那三生石上已經(jīng)被刻了字,栓了姻緣線一樣,您再反悔,有神明在上面看著呢,這不太好吧?”
蘇容聽他越說越不像話,連神明這種話都說出來了,沒好氣地轉(zhuǎn)頭,問他,“是我退婚,你不滿個什么勁兒?”
鳳凌從地上坐起來,瞪著蘇容,“您退婚,累的可是我啊。我怎么就不能不滿了?”
他郁悶地提醒她,“我是您的第一護(hù)衛(wèi),從大梁京城通往南楚,咱們沒有了夜相府的支持,保駕護(hù)航,得一路殺過去啊,我的劍會不會砍軟卷了刃?明明有輕松的路嘛?!?
蘇容沉默了,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,麻木地說:“反正已經(jīng)退了,你的劍砍卷了刃,也沒法子?!?
鳳凌“咣當(dāng)”又躺回地上,有氣無力,“哎,我可真命苦啊,好不容易跟隱月打好關(guān)系,都白搭了?!?
蘇容不再理他,冷漠地拾掇草藥。
鳳凌嘟囔了一會兒,又爬起來,湊近蘇容問:“姐,你要這么多草藥做什么?尤其是這幾種,您不知道多難找,我跑了京城方圓五百里,還特意給你去山上刨了,才湊過了你要的數(shù)目,可累死我了?!?
不滿的時候喊主子,如今好奇勁兒上來想討好了又喊姐,也就他能將兩個稱呼轉(zhuǎn)換自如。
蘇容瞥了他一眼,見他是真的累的夠嗆,對他說:“是給周顧制藥用的?!?
鳳凌:“……”
原來她在那么早之前,就為周四公子準(zhǔn)備隨行的藥物了?就這份心,他還敢有個屁的不滿?
鳳凌徹底沒話了,泄氣,“那您慢慢弄吧!”
反正如今他是沒力氣幫忙了。
蘇容對他擺手,“你去休息吧!”
鳳凌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從地上爬起來,打著哈欠,揉著眼睛,去了隔壁的屋子。
他剛要關(guān)房門,只見墻外跳進(jìn)來一個人影,他頓時拔出劍,“誰?”
周顧頓了一下,眼看鳳凌的劍就要刺到他面門,他當(dāng)即抽出劍擋了一下,閃身錯開他些距離,“是我?!?
鳳凌此時也看清了,收回劍,“周四公子?”
真是不禁念叨,他與主子剛說完他,他就來了,不過他來的也巧,若是早那么一步,豈不是就把他那些不滿都給聽到了?
他心里道了一聲好險(xiǎn),當(dāng)著主子的面說夜二公子的好話說他的壞話,倒是沒什么,但讓他聽到可就不太好了。畢竟未來,他身為主子的第一護(hù)衛(wèi),而他是主子在意的人,還是要打好關(guān)系的。
他看著周顧,和氣地問:“四公子怎么這時候來了?是找我姐有事兒?”
更何況還是翻墻來。
周顧點(diǎn)頭,“我明日要離開,來找她道個別?!?
鳳凌恍然,指指蘇容的屋子,“那您進(jìn)去吧!”
周顧頷首,道了句“多謝”,收了劍,走向蘇容的屋子。
鳳凌打了個哈欠,回了自己的屋子,有心想聽那二人都說些什么,但他實(shí)在是太累了,剛沾到床,就耐不住困意睡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