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楚王其實很想說,本王不愛羊膻味,但看著身旁的兩個年輕人興致勃勃,他到底沒開口。
阿婆羊雜面的館子并不大,打理的整潔干凈,坐下后,周顧對著小伙計說:“三大碗羊雜面,三壺酒,一碟鹵牛肉,一碟花生米,一碟炒野菜?!?
“好嘞?!毙』镉嬃⒓慈チ?。
南楚王看著周顧,“三壺酒?”
周顧眨眨眼睛,“這越往北,越是嚴(yán)寒,喝一壺酒驅(qū)寒,否則我怕您身子骨受不住?!?
南楚王道:“我身體好的很?!?
他如今已不再自稱孤了以免被人聽到,暴露身份,可就有的打殺了。
“那更應(yīng)該喝了?!敝茴櫤苡欣碛?,“少喝二兩,強(qiáng)身健體?!?
主要是,他聽聞這個地方,有一種酒,十分出名,叫十里香,他想嘗嘗。
南楚王不再說話。
不多時,小伙計端來三壺酒并小菜,南楚王拿起筷子。他活這么大,從來沒吃過這么粗糙的飯菜,如今跟周顧從王都出來,算是嘗了個遍,連干糧都啃過,倒不是硬邦邦的生啃,周顧好歹照顧他的胃,用火烤了,三個人蹲在山洞里啃。有生之年,他也的頭一遭經(jīng)歷,因為他總走山路。
如今走出千里,開始走小城小鎮(zhèn),這等糙飯,竟在啃烤干糧的對比下,也成了上等美味。
周顧小聲說:“我以前,也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(xì),但自從認(rèn)識小七便跟著她學(xué)的不那么挑剔了,五谷雜糧,在餓的時候能飽腹,就得知足。您說對不對?”
南楚王哼了一聲,“我能說不對嗎?”
對于這個女婿,他口口聲聲喊岳父,卻沒有在岳父面前的半點兒收斂,對待他跟對待兄弟似的。
“不能吧?”周顧扭頭問張運,“張運兄,你說我說的對不對?你以前,是不是也講究的很?人嘛,要入鄉(xiāng)隨俗對不對?”
張運點頭,“是該入鄉(xiāng)隨俗,但我以前,大體是沒周兄你講究的。”
他一個沒娘的孩子,有爹跟沒爹一樣的孩子,小時候只求不餓肚子,便知足了。哪能跟護(hù)國公府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周小公子比?
周顧嘿嘿一笑,“投胎是一門技術(shù),這是沒法比的?!?
三人扯著閑話,小伙計端來了三大碗面,逐一放在每個人面前。
周顧像小伙計討教了一番這個怎么吃?放不方辣?放不放醋?哪種吃法最正宗,討教完后,示意另外二人,“得,就這么吃,趕緊的吧!”
說著,他自己先吃起來。
一口面下肚,他“唔”了一聲,“呀,好吃?!?
張運聞到香味,肚子里早已唱起了五臟普,也連忙拿起筷子,吃了一大口,點頭附和,“是好吃?!?
南楚王心里很抗拒,但是鼻子和肚子不抗拒,他慢慢地拿起筷子,吃了一口后,然后頓了頓,便也埋頭吃了起來。
他想,他以前怎么會覺得羊膻味呢?這明明很香啊,大約是御廚不行,等再回到王宮后,他就把御廚先給換掉,專門找一個會做羊雜面的御廚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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