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容倚著門框,依舊是懶散的模樣,盯著南宮昕惱怒的臉,那雙眼底,似被戳破什么的憤怒。
蘇容不客氣地說:“您該是不想承認的,不,您是死活都不會承認的。您心底深處,怎么能不想殺我呢?因為我娘,得了我父王的心,也因為她,我父王空置六宮,深宮冷寂,您就這么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,頹廢了一年又一年,起初,您可能是盼著他忘記,或者盼著他荒唐起來,只要入后宮就好,無論是妃嬪,還是什么宮婢,哪怕他睡遍六宮,酒池肉林,麻痹自己,都比他只守著一個死人,為一個死去的人,不踏足后宮一步要強是不是?畢竟,總能有子嗣,您很想有一個跟他的孩子。”
南宮昕臉上陰云密布。
“可惜,我父王就是這么一個執(zhí)拗的人,一根筋到底,哪怕他喝個爛醉,也不踏入后宮一步,不睡女人。”蘇容說著,自己都想嘆氣了,“我想,在知道我娘沒死在大魏,竟然假死脫身在江寧郡生下了我的那一刻,您其實是想我死的,所以,你在我娘去世后,最初派去江寧郡殺我的那個殺手,是您真的想殺了我的,但沒想到,沒能殺了我,那人反而死在我手里,被我一把火,燒了暖香閣。此后半年,才又來了殺手,還是那么一兩個人,我那時年紀小,并不知道誰要殺我,但如今想來,真要殺你的人,第一次派個人,失手了,第二次應該吸取教訓才是,多派些人手,會保險。更何況,您手里,又不是沒有大批的人?!?
蘇容看著南宮昕,“說來好笑,您這些年,對于殺我這件事兒,始終如一,十分執(zhí)著,讓我覺得,可真有韌勁兒啊,一年又一年的,但又跟不動腦子似的,就不能一塊來齊了嗎?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,不知什么時候殺手會冒出來,不多,惹人厭煩。”
蘇容似乎站的累了,索性坐在了門檻上,說的話多了,口有些渴,對一名小宮女說:“去,給我倒杯水來?!?
那名宮女震驚地看著蘇容,沒動。
“去啊。”蘇容指使她。
那名宮女看向南宮昕。
南宮昕沉著臉,沒說話,宮女立即轉身去了,不多時,她倒了一盞茶來,遞給蘇容。
蘇容伸手接過,低頭喝。
那宮女睜大眼睛,難以置信,“王、王女,您、您不驗毒嗎?”
“你下毒了?”蘇容問。
宮女搖頭。
蘇容捧著茶,一口又一口地喝著,一盞茶下肚,又將茶盞遞回給宮女,“再要一盞?!?
宮女接過,又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