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即被強大的意志力強行按下。
指甲深深摳進掌心,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感,提醒他必須維持表面的鎮(zhèn)定。
“虧大了……”一個陰鷙的聲音在他心底瘋狂咆哮,“二千萬!整整二千萬?。 ?
“煮熟的鴨子飛了不說,連林維泉這條聽話的獵犬也折了進去!”
本可神不知鬼不覺地落袋為安。
最終如同推倒了第一張多米諾骨牌。
然而,比起那筆巨大錢財?shù)膿p失。
更讓他心悸的是此刻懸在頭頂?shù)倪_摩克利斯之劍。
他強迫自己的呼吸放慢、再放慢,臉上的肌肉努力調(diào)動出一個符合場合的凝重表情,目光低垂,似乎也和其他人一樣,沉浸在通報帶來的震撼和反思之中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,那顆心正像被放在滾油里煎炸。
多年的官場沉浮,對危險近乎本能的嗅覺。
讓他早就預料到可能會有翻船的一天。
從開始那個計劃的那一刻起。
他就如同最高明的拆彈專家般,開始精密地布置“引信拆除”工作。
一切都已早就做了安排,與這一事件進行了切割,沒有留下任何痕跡。
他像一個站在雨檐下的看客,看著庭院里的人被傾盆大雨淋得狼狽不堪。
雖然雨水打濕了檐下,卻根本無法證明他曾踏入雨中半步。
“沒事的……不用怕……”張超森反復對自己進行心理暗示,喉嚨有些發(fā)干。
他微微轉(zhuǎn)動脖子,又迅速收回。
林維泉不敢。就算他為了減罪過攀咬,也是空口無憑。
他有證據(jù)嗎?拿出錄音?錄像?原始批示文件?
哼,統(tǒng)統(tǒng)都沒有!
所有指向我張超森的痕跡,都是間接的、模糊的、充滿解釋空間的。
別說林維泉不敢招出自己,就是說出自己也是空口無憑,自己的一切都是在正常履職。
組織上就算懷疑也沒有實證。
即便市紀委那幫人再厲害,也只能是懷疑、猜測。
紀律審查講究的是證據(jù)鏈!
沒有板上釘釘?shù)蔫F證,誰能動我堂堂一個縣長?
想到自己的“合法”職務帶來的保護層,想到那完美無瑕的“履職痕跡”。
張超森心底那股強裝的鎮(zhèn)定似乎又真實了幾分。
冰冷的心頭似乎也微微回溫,手指上的顫抖也平復下去。
只要穩(wěn)住,熬過這陣風頭,一切還有回旋余地。
只是,那二千萬……想到那筆巨款付諸東流,張超森的心臟又是一陣絞痛。
秦明沒有再多說什么。
通報完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后。
他直接回到了座位。
緊接著,隨同前來的林志遠走到了臺前操作區(qū)。
他沒有多,只是對坐在播放席的工作人員伍文娟點了點頭。
伍文娟立刻會意。
她的手指在控制臺上有條不紊地操作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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