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帶走!”趙珊的聲音陡然拔高,冰冷如刀鋒出鞘!
胡同口,那兩輛熄火潛伏已久的黑色公務車引擎轟鳴聲驟然炸響!
如同冬眠蘇醒的猛獸!
“不!我不是!我是被迫的!”張小曼猛地發(fā)出一聲凄厲到變調的嘶喊!
這不是辯解,更像絕望中本能抓住的、唯一能想到的求生繩索!
她雙眼赤紅,眼淚和塵土糊了滿臉。
巨大的恐懼讓她身體彈動了一下,像要掙脫無形的束縛。
她突然爆發(fā)出野獸般的蠻力,不顧一切地跪撲向前,如同垂死者抓住救命稻草。
兩只沾滿泥灰、冰冷粘膩的手猛地攥住了離她最近的趙珊的手腕!
趙珊猝不及防,手腕傳來的冰涼黏膩觸感和那巨大的抓力讓她眉峰猛地一蹙!
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指甲幾乎要嵌入自己皮肉的力度,還有那篩糠般的、無法抑制的劇烈顫抖。
“領導!你聽我說!”張小曼涕淚橫流,整張臉因為極度的恐懼和絕望而扭曲變形,聲音尖銳撕裂,帶著哭腔的嘶喊穿透了引擎聲和警笛的合鳴,“放了我!求求你!”
“是他!所有的事都是他干的!”
“是他將這些東西窩藏在我這里的?!?
“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她的話語混亂不堪,夾雜著哭嚎,如同溺水者臨死前的胡亂語。
但那雙抓住趙珊手臂的手,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,仿佛那是她墜入深淵前唯一能攀住的懸崖,“放了我!”
最后幾個字,她幾乎是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嘶吼出來,帶著瀕死的瘋狂。
趙珊的眼神在她撲上來抓住自己手腕的瞬間,就驟然凍結,寒冰驟降。
她沒有第一時間甩開那雙冰冷顫抖的手,甚至只是任由對方死死攥著,如同任她抓住冰冷的石柱。
但張小曼那歇斯底里、語無倫次的“交易式”坦白,混雜著“放了我”的嘶吼,像劣質的污油潑灑在冰面上。
趙珊臉上沒有任何波動。
那點最初因意外觸碰而起的微微蹙眉,也瞬間平復如初。
只有眼底深處,燃起了一絲極淡、卻極其銳利的、帶著審判意味的寒光。
那寒光,甚至比先前更加冰冷漠然。
她靜靜地、用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姿態(tài),注視著張小曼在自己手下歇斯底里地表演掙扎求生,仿佛在聽一件完全與自己無關的、屬于他人的悲喜劇。
她甚至沒有低頭去看那只幾乎要嵌進自己手腕的手。
直到張小曼那通混亂的、帶著巨大信息量的哭喊告一段落。
整個人只剩下劇烈的喘息和無聲的顫抖時。
趙珊才微微垂下了眼瞼。
她的目光落在自己那只被緊緊抓住的手腕上。
張小曼的手因為過度用力而指節(jié)扭曲發(fā)白,沾滿的塵土和不知是汗還是淚的水漬,在趙珊手腕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骯臟的指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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