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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傳說中的人物

“令哥,他害怕了!”

“你是怎么發(fā)現(xiàn)的!”

“他的腰彎了,還在流汗!”

經(jīng)歷過人間慘事的小肥比一般的孩子要敏感一些。?d+i!n¢g·d*i′a?n^t¢x′t\.′c!o!m-

因為自卑所以敏感,他會很在意身邊每個人的喜怒哀樂。

余令聞笑了笑。

因為他也發(fā)現(xiàn)張掌柜在看到那張紙后有些不自然。

其實這些余令都能理解,沒有人不喜歡錢。

張掌柜做賬的方式很細,化整為零,把這五十多兩拆分成若干份,挪到其他賬單里。

因此,每個賬單里多一點點。

一年那么多賬目,慢慢累積,隨隨便便就糊弄過。

余令還聽說了,其實所有的賬房都會貪一點點。

只要不是數(shù)額巨大,老板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方便拿捏。

余令也沒有想著把這件事搞大。

既然掌柜是張有為,那一定有大伯的安排。

哪怕現(xiàn)在商人地位有所提升,說到底還是不受待見,余大伯不會傻到自降身份。

所以,張掌柜就是家里的另一個身份。

(ps:明初商人地位最低,到了中后期才有了提升可以花錢買官,我認為朝廷沒錢了,一種籌錢的手段。)

但余令卻始終堅持認為這是悶悶的東西。

平日抹點零頭就算了,這五十多兩可不少,既然拿了,就要放回去。

余令在京城街頭混了三年,他太知道這五十多兩是多少錢了。

一兩銀子可以買二石多的大米。

現(xiàn)在不成了,現(xiàn)在外面接連鬧災(zāi),糧食漲價了,但也能買不少。

(ps:根據(jù)《明史·食貨志》等歷史文獻記載,一石約為現(xiàn)在的100斤到150斤之間,這些數(shù)值只是大致的估算)

這是大米,如果換成糟米那就更多了。

余令和小老虎在乞討的時候,連米都沒見過,食用帶糠的米食已經(jīng)算是上等了。

余令和小老虎能活下來全靠相依為命。

偷來的錢什么都不能買,全部偷偷的去買成鹽巴和糠。

將野菜,少許鹽巴和糠一同煮成湯水。

不吃鹽身上就會腫,哪怕肚子不餓,一樣提不起一丁點精神。

春季的薺菜、蒲公英,夏季的苦菜、馬齒莧,秋季的灰條菜,冬季的野韭菜......

這些野菜,余令閉著眼就知道他們長什么樣子。^@6?1__看d′書?>3網(wǎng)&^無??錯$¨內(nèi)?|容¨o

余令來到余員外家一個多月了,余令吃了三次大米飯。

其余的時候也都是糙米,篩子篩了一遍的糙米。

這已經(jīng)是上等的口糧了。

(ps:聽我奶奶講,她當小孩的時候吃的就是糠,還不每日都能吃上。)

余伯很有危機意識,手里的錢全都留著。

他買了好多的糧食存在家里。

余令算了一下,把家里人都算上,按照一天兩頓的吃法,足夠吃兩年。

讀書,練字,遛娃,去鋪子成了余令生活的幾條線。

原本這條線只有三個人,可不知道何時開始多了一個人。

“你別跟著我了!”

余令望著狗皮膏藥一樣的譚伯長有些無可奈何。

自從三日前見到他,這幾日他都會準時在鋪子門口出現(xiàn)。

這家伙就是譚百戶的繼子。

窮人的孩子早當家,富人家的孩子性早熟。

可能吃的好的緣故,這家伙長得人高馬大,其實才十四歲。

也就是說他十四歲的年紀就開始上青樓。

黃賭毒,黃排在第一。

那就充分的說明這玩意比剩下的兩個還可怕,他小小年紀沾上了這個……

所以跪在雨地里那真是一點都不冤枉。

煙花巷子余令很熟,對里面的人也很熟。

余令認識他們,他們不認識余令罷了。

那里的女子最小的五六歲,最大的三十多歲,但大體都是十五六歲的花樣年齡。

天一黑,紙醉金迷,巷子里全是各種等候的仆役。

旁邊那個巷子里面的尖尖,有一大部分就是這群人造的。

“先前我的腰牌是不是你偷的,你別不承認。

雖然當時我看的不是很清楚,但我一點都不傻,我覺得就是你!”

“不是我!”

譚伯長見余令油鹽不進,無可奈何道:

“腰牌的事情我就不說了,我的荷包也應(yīng)該被順走了,你把里面的手絹給我!”

“不是我!”

“那是荷花給我的手絹,對我很重要,上面繡有我們兩個人的名字......”

“手絹是什么?”

譚伯長望著余令懵懂的眼睛,深吸一口氣。

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認錯了。

這個念頭一升起他就越動搖,覺得自己真的認錯了。+w.a*n^b~e¨n?.^o*r+g.

連續(xù)吃了一個多月飽飯的余令現(xiàn)在還就真的變了樣子。

個子高了,皮膚白了,原本瘦瘦的一個小人,如今也變得圓潤了。

“你有錢么?”

余令搖了搖搖頭:“沒錢!”

“我明日就還你!”

“沒錢!”

“余伯也真是的,這么大的一個鋪子,七八個伙計,怎么就不會對自己兒子好一點,怎么就跟我爹一樣不舍得給錢呢?”

譚伯長有些失望的離開了。

譚百戶現(xiàn)在每天就給譚伯長三個銅板,夠吃一頓。

但要是去煙花巷子肯定去不了,這點錢連打賞小茶壺都不夠。

譚伯長走了,一個官差不知道從哪里突然鉆了出來。

前腳剛跨過門檻,令人不爽的大嗓門就在鋪子響起。

“余員外,余員外,五月到了,稅也該繳納了,上頭發(fā)話了,過幾日京城要來貴客,黃沙墊道,有錢的出點錢,沒錢的出點力!”

掌柜張有為笑著迎了上來,扶著比他還年輕的官差坐好,然后自己才落座。

可憐的他只敢在椅子上落下半個屁股。

魏十三則懂事的端來了熱茶。

“哎呦,我說一大早喜鵲怎么就一直叫,感情是徐稅課來了。

這風塵仆仆的樣子真是累著了,造孽呦,人都瘦了,徐稅課不是小的說,你可得注意身子啊……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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