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云澈的身邊,竟有著神帝層面,卻甘愿為他萬死的忠犬!
還是三個!
他無法理解,更無法接受。
“好……手……段……”灰燼龍神低吟出聲:“真是好手段……所謂閻魔老祖……竟甘為一個蠢貨的忠狗……呃!”
閻三目光魔光閃耀,顯然生怒,但又不敢擅動,向云澈請示道:“主人,現(xiàn)在宰了這條賤龍嗎?”
森然之音,沒有讓灰燼龍神生出絲毫的恐懼,被五祖壓制,他依舊發(fā)出字字狠厲的傲然之音:“來……殺了本尊……云澈……有種……就……動手啊——”
云澈盯了他一眼,忽然冷淡一笑:“本魔主這一生所歷之人中,大多懼死。地位越高之人,越是懼死。如你這般不怕死的,還真是少數(shù)。”
“既是不懼死之人,本魔主又怎好賜死呢?!?
灰燼龍神龍瞳放大,口中發(fā)出張狂嘲諷的嘶笑:“哈哈……哈哈哈哈……你果然還是不敢殺本尊……剛才的膽子呢?嗯?。抗?
“想死可以,”云澈不緊不緩的道:“來求本魔主。在你學會如何于本魔主身前屈膝之時,才有資格得到本魔主的賜死,聽懂了嗎?”
“嘿……哈哈哈……哈哈哈哈哈……”灰燼龍神面色痛苦,口中卻是狂笑:“卑賤的魔人……也妄想讓本尊屈服……做你的春秋大夢!”
“閻一閻二閻三,”云澈轉(zhuǎn)身,不再看灰燼龍神一眼:“該如何讓一條賤龍求死,如此簡單的事,你們不會做不到吧?”
低沉的命令,卻在深深的引燃著三閻祖骨子里的陰暗與兇煞,他們的老目釋放出興奮的黑光,就連語也多了幾分灼熱:“謹遵主人之命!”
“啊————”
三閻祖話音剛落,一聲穿魂的痛苦嘶叫便幾乎震裂了南溟王城的上空。
以三閻祖刺入龍軀的鬼爪為中心,無數(shù)黑痕在灰燼龍神身上驟然輻射蔓延,如千萬把黑暗魔刃,殘忍的切裂、刺穿、殘噬向龐大龍軀的每一個角落。
黑暗的殘噬,本就是一種酷刑。
更何況是來自三閻祖的閻魔鬼爪。
那無數(shù)黑痕中的每一道,甚至每一絲黑芒,都足以讓任何生靈在一瞬間便清清楚楚的知道何為生不如死。
但,灰燼龍神的嘶叫只持續(xù)了一瞬,便死死屏住。不要說求饒求死,連慘叫聲都再不發(fā)出一絲,唯有他的龍齒在極度的痛苦下不斷發(fā)出駭人的碎裂之音。
“嗯?”
如此簡單的任務,最殘忍的閻魔之力,居然沒有讓這條龍屈服,這無疑讓三閻祖心中暗怒,他們手勢同時一變,霎時,灰燼龍神身上黑痕驟然,龍骨根根碎斷,本堅不可摧的龍軀亦直接崩開數(shù)千道裂痕。
那一瞬間飆出的龍血,宛若暴雨一般。
“咔———”
灰燼龍神全身痙攣,龍齒被片片咬碎,王殿之中,大片強者被駭?shù)绞?,卻唯獨不聞灰燼龍神的慘叫。
“嘿……嘿嘿……”
不啻煉獄的折磨,龍骨盡斷的痛苦,卻無法摧斷他身為龍神的驕傲。他反而在笑,哪怕整張面孔已扭曲猙獰的不成樣子。
“想…讓…本…尊…求饒……憑你也配……”
“你的下場……定比本尊……凄慘千倍萬倍……嘿嘿……哈……哈哈……”
不僅在笑,竟還能說出話來。
他們上一刻驚悚于灰燼龍神所遭的痛苦,此刻,心中無法不生出深深的震撼和欽佩。
這就是龍的意志,龍的靈魂,龍的傲骨。
“不用這么急躁,多留點力氣好好享受?!痹瞥郝朴频牡溃骸氨灸е饔械氖菚r間。折磨一個所謂龍神的畫面,想來并不多見,在坐之人,誰又不想多觀賞一會兒呢,你可千萬要堅持的久一點?!?
他話音落下之時,灰燼龍神的龍筋亦被根根撕斷,然后又被一點點吞噬成黑暗的碎末。
龍齒被咬斷的可怕聲音每一息都在持續(xù),卻始終不聞任何的慘叫和求饒之音。
“北域魔主,”南溟神帝終于開口:“灰燼龍神的冒犯之罪,至此也已付出了足夠的代價,魔主和龍族既有著特殊的淵源,和灰燼龍神又無什么深仇大恨,便就此降恩饒恕,如何?”
“冒犯”、“降恩”……南溟神帝的語非但沒有讓灰燼龍神感激,反讓他更加憤怒,他喉嚨之中,溢出已完全扭曲沙啞的嘶吼:“南溟……本尊用不著你來求情!”
“云澈……有種就殺了本尊……來?。?!”
“想死?求啊?!痹瞥旱Φ?。
“我……呸!”灰燼龍神最后一顆龍齒亦被他生生咬碎,但聲音中的狂傲,卻仿佛沒有絲毫的彌散:“沒種的廢物……一條墮魔的瘋狗……憑你也配!”
云澈斜目,冷冷的瞥了灰燼龍神一眼。
坦白說,灰燼龍神的意志的確超出了他的預估……而且是遠遠超出。
三閻祖的閻魔之力有多殘酷,他無比清楚?;覡a龍神此刻所承受的,幾乎是不啻于梵魂求死印的痛苦。
但他不求饒也就罷了,竟連慘叫都死死壓下。
龍神界的九龍神,倒的確需要重新評估一番了。
“區(qū)區(qū)龍神,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費太多時間?!?
千葉影兒忽然開口,她不急不慢的道:“以龍神的意志,怕是將他折磨致死,都不會真的求饒?!?
她站起身來,迎著云澈的目光道:“想要讓他屈服,摧毀他最重視的東西不就好了。”
“說。”云澈道。論及對龍神界的了解,他當然遠不及千葉影兒。
“簡單的很。”千葉影兒站起身來:“對他們而,‘龍神’二字高于一切,就算千死萬死,也絕不會摒棄,更不會自踐身為龍神的尊嚴與驕傲?!?
“那么……”她唇角輕勾,絕美的唇瓣間輕語著對灰燼龍神而不啻于深淵噩夢的語:“碎了他的龍丹,扒了他的龍皮,在他龍軀上刻印下最恥辱的黑暗字印,然后將他懸于宙天,投影至天下萬靈眼前?!?
“讓所有人觀賞他凄慘的模樣,讓那些他平生不屑俯視一眼的螻蟻都會為他憐憫。如此,灰燼龍神便會成為龍神界的恥辱,而且是永恒的恥辱。”
“后世任何時代,任何種族對灰燼龍神的記載,也將永遠銘印著‘恥辱’二字?!?
“你……”灰燼龍神的軀體忽然出現(xiàn)了混亂的顫抖,一雙龍瞳也從暗灰快速轉(zhuǎn)為血色。
無形的寒意刺動所有人的脊骨。
當年那個本就極其可怕的梵帝神女,從北神域歸來之后,顯然已變得更加的殘忍殘暴。
“很好?!痹瞥何⑽Ⅻc頭,直接道:“閻一閻二閻三,就照影兒的來吧。先碎了他的龍骨龍丹,讓他求死不能。至于黑暗字印……哼,就刻‘賤龍’二字吧。”
“遵命!”
閻魔三祖齊齊應聲,黑暗釋放,對龍骨的摧殘從緩慢的殘噬變?yōu)閮挫宓拇輸?,斷裂聲宛若驚雷。
“啊——”
強行摧斷的痛苦遠遠不及緩慢的黑暗殘噬,但先前不肯發(fā)出一絲呻吟的龍神卻在這時發(fā)出一聲凄厲的慘叫,隨之是扭曲的吼叫:“殺了我……殺了我!”
這聲吼叫沒有了先前的不屈傲慢,不但無比的急促之中,還分明帶著些許的恐懼和任誰都聽得出來的戰(zhàn)栗。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