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作先作為zzj的常委,每天都有大量的工作要忙,今天能抽出時間來參加馬健的葬禮,已經(jīng)十分難得。
在吳月華家里待了一會兒,王作先便帶著劉秘書一起離開了。
臨走前還不忘叮囑李天明,一定要照顧好吳月華,同時不要受這件事的影響。
“天明,事情都處理好了?”
得知李天明回來了,李學(xué)軍立刻就趕了過來。
“誰能想到,竟然出了這種事!”
李學(xué)軍去年夏天來村里的時候,還曾見過馬健,愛說愛笑的一個小伙子,做事還特別認真。
萬沒想到,人就這么沒了。
聽李天明說起,馬健父母先后經(jīng)歷了喪女喪子之痛,李學(xué)軍也是唏噓不已。
聊了一會兒,李天明又去了吳月華家里。
老太太現(xiàn)在的精神狀態(tài)不是很好,李天明也沒法放心。
可是等他到了吳月華家門口,卻見門上掛著鎖頭。
四下找了一圈兒,最后還是在吳月華的工作室找到了她。
“吳老師!”
“我過來看看!”
李天明進來的時候,吳月華正坐在一張椅子上發(fā)愣,工作臺上,還擺著那臺備用的空調(diào)室內(nèi)機。
“吳老師,要不然……您和孫老師回市里,或者去您幾個孩子那邊散散心?”
李天明這么說,也是擔(dān)心吳月華觸景生情。
自從馬健拜在吳月華門下,師徒兩個大半時間都是在工作室里度過的。
這里儼然已經(jīng)成了吳月華的傷心地。
吳月華聽了微微一怔,立刻明白了李天明的意思,努力擠出了一絲笑容,輕輕的搖了搖頭。
“別把我想得那么脆弱,我只是一時放不下,等我調(diào)整過來就好了!”
話是這么說,可朝夕相處的學(xué)生突然沒了,吳月華還把這件事的責(zé)任攬在了自己的身上,哪能這么輕易走出來。
“你不用擔(dān)心我!”
吳月華說著站起身來,走到工作臺前,輕輕地撫摸著那臺空調(diào)室內(nèi)機的外殼。
“再給我找?guī)讉€學(xué)生吧!我要開始新的研究課題!”
現(xiàn)在能讓她暫時放下心中那份愧疚的,也就只有工作了。
李天明想勸她好好休息,可是這老太太的倔脾氣和他有的一比,根本不是能聽進勸的。
“好,我……盡快安排!”
吳月華見李天明答應(yīng)了,輕輕點了點頭。
“你去忙吧,我一個人待一會兒,別擔(dān)心我,我要是個遇到事就想不開的,早在10年前就把自己給解決了!”
10年前?
正是運動進行得如火如荼的年代。
吳月華那個時候,因為性情太過耿直,說了太多的實話,得罪了不少人,被人整得最慘,最后甚至被下放到海城電機廠做翻砂工。
讓一個當(dāng)時50多歲的女人,去做壯勞力都扛不住的工作,換做別人,怕是早就趴下了。
可吳月華愣是咬牙堅持了下來。
李天明離開了,剛從工作室出來,就被等在門口的孫嘉璐給叫住了。
“天明,吳老師怎么樣?”
“您放心吧,吳老師不是那么脆弱的人,多大的風(fēng)浪沒經(jīng)歷過,這次的事……吳老師肯定能走得出來!”
孫嘉璐嘆了口氣:“我知道,我也知道,可就是……她畢竟年紀大了,平時又休息不好,我就怕她的身體扛不?。 ?
李天明也有這份擔(dān)心:“這樣吧,往后每天,我讓小雨多做點兒有營養(yǎng)的,給吳老師送過來,到時候,您盯著吳老師吃下去。”
“我?她要是能聽我的就好了!”
呃……
李天明差點兒忘了,這老兩口的家里,吳月華才是那個說一不二的一家之主。
孫嘉璐又事事都順著吳月華的心意,讓他盯著老太太,估計還真完不成任務(wù)。
“您放心,我有辦法!”
回到家里,李天明拿上工具,徑直去了草甸子。
已經(jīng)很久沒來過了。
穿上水衩,李天明下到河里,很快就從一處爛泥坑里揪出來一只老鱉。
早些年,為了賺-->>錢,草甸子這邊的老鱉,幾乎被他給抓得絕了種,現(xiàn)在漸漸地恢復(fù)了元氣。
“小雨,把這老鱉燉上,晚上給吳老師送去,對了,記著帶上小四兒!”
這就是李天明的辦法。
吳月華的兒女,還有孫子孫女都不在身邊,平日里最喜歡的就是李天明家的小四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