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翟世子?!?
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,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翟鶴明雖然不愿意,但看著來人,還是只能行了學(xué)生禮。
“學(xué)生見過李祭酒?!?
來人名叫李成明,年約四十,是國子監(jiān)祭酒,乃是國子監(jiān)內(nèi)官位最高之人。
李成明留著山羊胡,長相溫和,但表情卻嚴(yán)肅,聲音更是清冷,“即將要到早讀時間,你們不去上課,在這里鬧什么?”
翟鶴明立即指向虞幼寧,“李祭酒,并非是學(xué)生不愿意去,是她!她打我!”
說到這里,翟鶴明又是委屈又惱怒,眼中又有了淚水。
李成明低下頭,看向還沒自己大腿高的虞幼寧,“你是誰?也是國子監(jiān)的學(xué)生?”
虞幼寧對著李成明粲然一笑,“以前不是,今天開始就是啦!”
李成明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,“永安侯府昨日派人來,說嫡親的外孫女虞幼寧今日要來入學(xué),可是你?”
“是我!我就是虞幼寧!”
李成明面色比剛剛更嚴(yán)肅了,“你今日剛剛?cè)雽W(xué),為何動手打人?”
虞幼寧面露委屈,聲音卻又大又堅定,“是他先說我爹爹還有娘親的壞話!”
翟鶴明立即道,“我又沒有說錯!你娘流落在外,沒受過正經(jīng)嬌養(yǎng),你爹名不見經(jīng)傳——”
“翟世子!”李成明怒喝一聲,聲音大如洪鐘。
翟鶴明身子一抖,瞬間閉了嘴。
李成明緊緊地盯著翟鶴明,“翟世子,《禮記》有云『辱人父母者,不與其共日月』,爾竟效市井潑皮行徑?”
見李成明動了真怒,翟鶴明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,但心中仍有不甘,囁嚅道,“弟子說的又沒錯......”
“《易傳》曰『行,君子之樞機』,汝之惡語如淬毒箭,先傷己德,后觸刑律——且去抄《禮記.孝經(jīng)》百遍!”
“什么!”
翟鶴明大驚失色。
孝經(jīng)篇足有三千字左右,要抄一百遍,這得抄到什么時候!
“翟世子不愿意?”李成明眼神都冷了下來,“若是不愿,那就休再入此門!”
“弟子愿意!”翟鶴明趕忙道。
真要是不能再入國子監(jiān),回去之后,他定會被打得皮開肉綻!
翟鶴明心中憋憤,雙眼冒火地看向虞幼寧,“祭酒,那她打我這事兒就算了嗎?”
“不然你要如何?你辱她父母,她沒拿刀砍你就不錯了?!?
虞幼寧聞連連點頭,如同小雞啄米,“對對對!說得對!”
李成明不動聲色地看了虞幼寧一眼,這才對其他人道,“還不快些去讀書!”
眾人這才如夢初醒,紛紛快步往國子監(jiān)里走。
翟鶴明也在往里走,經(jīng)過虞幼寧身邊的時候,還狠狠地瞪了虞幼寧一眼。
這個臭丫頭,給他等著!
林若梨垂下眸子,一步步慢慢地往國子監(jiān)里走,步伐不疾不徐,眼底滿是深思。
雖然虞幼寧現(xiàn)在毫發(fā)無損,但經(jīng)過剛剛的事情,虞幼寧已經(jīng)徹底得罪了翟鶴明,得罪了承義侯府。
剛來國子監(jiān),就得罪了人,這消息若是傳回永安侯府,虞幼寧今晚必定要挨家法!
還有翟鶴明!
翟鶴明被嬌寵著長大,從小沒受過什么委屈。
現(xiàn)在不僅被虞幼寧打了一頓,還被祭酒罰了百遍抄寫,在這么多人面前丟了人,定然不會放過虞幼寧。
她現(xiàn)在什么都不用做,只需要在下學(xué)的時候,想個辦法丟下虞幼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