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方宴淡淡睨了他一眼:“鄭家今天辦什么事?”
周侍郎道:“今日是我家小女和鄭家二公子鄭世榮定親?!?
“定親?”東方宴冷笑一聲,“那倒是巧了,本王正好來討杯喜酒喝!”
周侍郎有點(diǎn)蒙:晉王什么時(shí)候和鄭家關(guān)系這么好了?我怎么不知道?
東方宴沒有解釋太多,轉(zhuǎn)頭對車?yán)锏牧謨A月道:“怎么還不下車?”
車簾一動,林傾月從車?yán)锵聛怼oL(fēng)和日麗,乾坤朗朗,她卻撐起了一把油紙傘。
傘的造型十分精致,大紅色的傘面上用金箔畫著奇怪的符文。
十六根金色的傘骨,每一根骨梢上都懸掛著一只鈴鐺,伴隨她開傘時(shí)的動作,鈴鐺“叮叮鈴鈴”地響著,清脆悅耳。
東方宴奇道:“晴天你為何打傘?”
林傾月的傘微微一側(cè),似乎在為誰遮光:“青天白日里,苦主的魂魄不能見光。所以要用幽冥傘遮魂,引魂鈴來引路。”
東方宴再一細(xì)看,果然看到傘下隱約似有一個(gè)朦朧的影子。
那一縷魂魄也看到了他,向他微微福了一禮,耳邊還有她清幽的聲音:“望夫君為妾申冤?!?
東方宴:“……”
真的不想給鬼當(dāng)夫君啊啊?。?
而他能看到王靈兒,還是因?yàn)橼せ橹?,一人一鬼有了特殊的羈絆,才能窺見。
其他人則完全看不見。周侍郎只覺得很奇怪,可當(dāng)?shù)弥獡蝹愕墓殴峙泳尤皇菚x王妃的時(shí)候,趕忙見禮。
他的女眷們則尋思著:晴天打傘,莫非是京城貴婦間的新風(fēng)尚?
不管是善意或是其他探究的目光,林傾月彷彿統(tǒng)統(tǒng)視而不見。
她撐著紅色描金的幽冥傘,帶著那卑賤的冤魂,一步一步跨入了氏族的大門。這一刻階層的壁壘悄然破碎,那光鮮熱鬧的場景出現(xiàn)在眼前。
引魂鈴輕輕唱響,那是冤魂顫抖的嗚咽。
幽冥傘遮住了光,卻不會遮住人間的清平。
冤有頭,怨有主,不是不報(bào),時(shí)候未到。
今日良辰好景,恰是好時(shí)機(jī)。
晉王夫婦的突然出現(xiàn),立馬在鄭家引起了騷動。
鄭石帶著一家老小迎了過來,殷勤地行禮。心里還在暗暗歡喜:和周家定親,果然是定對了!晉王肯定是給周侍郎面子才不請自來!
他眼角余光還悄悄地給周侍郎遞了個(gè)眼神:多謝親家搭線!
周侍郎:“……”這到底怎么回事?難道鄭縣令早就認(rèn)識晉王?
縣令夫人則殷勤地邀請林傾月去后頭觀戲。
林傾月淡淡地道:“尋常的戲有什么看頭?我這里倒是有一處好戲,不如一起來看看?!?
這話把眾人弄得一頭霧水,卻也只好都跟著聚到在了前廳。
晉王夫婦被請到了主位上入座,林傾月則收了傘,施施然坐在高位上。
鄭石特意把自己的五個(gè)兒子、三個(gè)女兒都介紹了一遍,希望晉王能記住兒子們的名字,將來提拔重用。
至于女兒們……萬一得了晉王的青睞,有幸做個(gè)側(cè)妃,那也是令家族蓬蓽生輝的好事。
東方宴喝著茶,眼皮都不抬地問:“鄭世榮是哪一個(gè)?”
鄭世榮突然被點(diǎn)到名字,一整個(gè)大驚喜,趕忙出來道:“萬安縣令次子鄭世榮,拜見晉王殿下,恭祝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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