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一日后,裴蕓一行人策馬進了軍營。
包大夫領著幾個軍醫(yī)沖過來。能走能動的傷兵自己去傷兵營,不能動彈的,用簡易的木架抬過去。
裴蕓傷勢不重,到了傷兵營帳后,對滿面憂色的包好道:“我沒有大礙,你先替重傷之人治傷?!?
來北平之前,兩人就定了親事。這半年多來,兩人朝夕相伴,感情迅速升溫。包好知道裴蕓的脾氣,按下心中焦灼,手腳麻利地為傷兵清洗傷口縫合包扎。
這五年多來,他一直都是裴家軍的軍醫(yī)。每日都有傷兵,他醫(yī)術不算如何高明,治療外傷卻十分熟稔。
傷兵營帳里擠滿了傷兵,軍醫(yī)們忙得腳不沾地。忙到了深夜,傷兵們大多睡著了。包好才來了裴蕓身邊,柔聲低語:“我替你看看左肩的傷?!?
裴蕓嗯了一聲。
剪開傷處的衣物,露出血糊糊的傷口。包好心疼又難受,紅著眼默默為裴蕓處理傷勢。
裴蕓疼得額頭直冒冷汗,竟還笑得出來:“受傷的人是我,我都沒哭,你流什么眼淚?!?
包好將繃帶裹緊,聲音哽咽:“我沒用,不能隨你領兵打仗,看著你受傷回來,心里難受得很?!?
順手為裴蕓擦去汗珠。
裴蕓看著近在咫尺的年輕臉孔,心中一動,忽地湊過來,在他唇邊一吻。
包好整個人僵住了。
裴蕓神色倒是坦然,抬頭對包好說了一句:“我累了?!?
包好紅著臉扶著裴蕓躺下。裴蕓閉上雙目,沉沉睡去。包好就這么守在裴蕓身邊,直至天明。
裴蕓睡了半夜一天,到隔日傍晚才醒。包好為她換藥包扎。裴蕓起身去看顧蓮。
顧蓮全身受了三處傷,輕重不等。王二河守在顧蓮身邊,伺候吃喝煎藥喂藥,十分周全仔細。
顧蓮往日對王二河不假辭色,如今躺著養(yǎng)傷,有這么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,倒是咂摸出些別樣的溫情滋味。
“我和蕓姑娘說話,二河,你在外面守著。”
王二河樂顛顛地應一聲出去了。
裴蕓看在眼里,會心一笑,卻未多,張口便是正事:“我們伏擊打了勝仗,我已經派人給將軍送信了。”
顧蓮低聲嘆道:“聽聞將軍也受傷了。不知傷得重不重。”
裴蕓也嘆了一聲:“打仗受傷是常有的事。將軍應該傷得不重。這一回伏擊,裴家軍死傷不少。接下來我們得繼續(xù)招募新兵,用心操練?!?
顧蓮應一聲,又建議道:“我們抓了幾十個匈奴蠻子,可以用他們來練兵?!?
“我們將軍雄心壯志,不愛打內戰(zhàn),以后和匈奴蠻子交戰(zhàn)定然不少。我們應該潛心練對戰(zhàn)匈奴蠻子的戰(zhàn)術。”
裴蕓眼睛一亮:“怪不得將軍時??淠悖愦_實聰明膽大腦子活絡。”
有這樣得力的下屬,對她也是挑戰(zhàn)。她必須要更強大,才能駕馭住厲害的手下。
顧蓮何等伶俐,立刻笑道:“在將軍心里,我再厲害也比不得蕓姑娘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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