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侍郎一行人路遇流匪,被殺了個精光。韓侍郎身首異處,懷中圣旨被撕得粉碎,被風吹得不知所蹤。
這一消息傳到遼西城,裴青禾頗為滿意,對裴蕓裴燕笑道:“范陽軍總算派上用場了?!?
裴蕓笑著接了話茬:“呂將軍軟弱沒用,呂奉倒是不錯。好生調教,是個武將苗子。”
裴青禾略一點頭:“呂將軍一時轉不過彎,等呂奉回去‘說服’呂將軍,以后,整個幽州都在我手中?!?
裴燕咕噥:“為什么這般麻煩。直接出兵平了范陽軍,插上裴字旗就是了?!?
裴青禾毫不客氣地扇了她一記后腦勺:“整天就是殺殺殺,能不能動一動腦子。范陽軍好歹也有七八千人,真正的精兵沒舍得出動。我們能用溫和的手段拿下,為何要拼命廝殺?打仗是會死人的,他們會死,我們的兵也會死。還會牽連波及無辜百姓?!?
“再者,北地這么多駐軍,都在觀望。我若是辣手殺平范陽軍,其余軍隊哪里還敢向我投誠?”
“不戰(zhàn)屈人之兵,才是王者之道?!?
裴燕早就習慣了,甚至體貼地低了頭,免得將軍還要踮腳:“是是是,我不動腦子,隨口胡說。將軍別生氣!”
這認錯的話說得麻溜極了。平日不知說了多少回,一點都不走心。
裴青禾被氣樂了,對裴蕓說道:“連裴萱裴風都能獨自領兵了,就她沒個長進。”
裴蕓笑著揶揄:“也是你慣出來的。你真舍得,就攆她去屯兵領兵,摸爬滾打也就練出來了?!?
幽州那么大的地盤,需要屯兵的縣城多的是,想打發(fā)裴燕還不容易么?還不是裴青禾不舍得?
裴青禾咳嗽一聲:“我考慮考慮?!?
裴燕咧嘴一樂,得意地晃了晃毛茸茸的大腦袋:“將軍身邊離不了我。蕓堂姐你就別挑唆了?!?
說笑幾句,很快轉回正題。
“韓侍郎遇到流匪一事,很快就會傳到朝廷。”裴蕓低聲道:“不知天子肯不肯就此罷休!”
裴青禾目中閃過冷意:“他這是坐了幾年龍椅,自以為真的能號令北地了。一道圣旨,同時惹怒張氏和我裴家軍。再執(zhí)迷不悟下去,等待他的,絕沒有什么好下場?!?
她在人前表現(xiàn)地冷靜鎮(zhèn)定,實則心中怒火洶涌。
親自出手多有不便,她借范陽軍這把利刃,殺了天子欽差一行人,總算稍稍出了這口惡氣。
建安帝也該收到消息了,會是什么反應?
……
建安帝的反應,出乎眾人意料。
韓侍郎遇流匪身亡,圣旨不知所蹤。建安帝震怒過后,緊接著又下了第二道賜婚的圣旨。
被天子欽點委以重任的是東宮舊臣,如今的兵部郎中。
馬郎中出發(fā)前,連后事都安排好了。在妻兒親眷的淚水和滿朝文武同情的目光中啟程上路。
這一回,剛踏入幽州地界,就遇了“流匪”,同樣是全部覆滅。
噩耗再次傳到朝廷,眾臣都震驚了,在朝會上痛罵流匪,同時苦勸天子不要再發(fā)圣旨。
天子發(fā)圣旨不要緊,死的都是被派為欽差的可憐臣子。他們好不容易熬到今時今日,實在不想死在“流匪”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