挨了一刀的張大將軍,胸口鮮血如泉噴涌。
生死之際,張大將軍竟比平日更兇狠,不顧要命的重傷,高呼一聲:“殺光他們!”
門外的渤海軍士兵,聽到動靜不對,已破門而入,如狼似虎地?fù)溥^來。
手無縛雞之力的沈公公,很快被長刀架了脖子。
“天子在何處?”張大將軍以手捂著胸口傷處,神色猙獰如厲鬼。
沈公公身體哆嗦了一下,咬牙道:“你這亂臣賊子,人人得而誅之。”
張大將軍目光愈發(fā)兇狠,以目光示意。刀光一閃,沈公公的一條胳膊落了地,發(fā)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呼。
“皇上躲在哪里?”張大將軍忍著劇痛,再次寒聲逼問。
沈公公快疼暈過去了,哪里說得出花,拼力呸了一聲。
張大將軍沒耐心和他糾纏不休,再以目光示意,刀光再次閃動,這一次,滾落在地上的,是沈公公的人頭。
人頭在地上滾了好幾圈,才停下,一雙眼兀自睜著。
一百多人對五十天子親兵,幾乎是壓倒性的優(yōu)勢。不到片刻,御書房內(nèi)外就被鮮血染紅了。
被駭?shù)妹嫔l(fā)白的太醫(yī)被拎了過來,手忙腳亂地為張大將軍匆匆裹傷急救。
張大將軍不能再亂動,索性就躺在了龍塌上,然后擠出兩句:“讓宮外的五千人進(jìn)宮,清理宮廷,找出天子行蹤!”
心腹親兵領(lǐng)命而去。
這一晚發(fā)生的事情,是朝代更迭的亂世里常見之事,放在史書上大概就是輕飄飄的一句。
然而在當(dāng)下,卻意味著真正的血流成河。
五千渤海軍悍然進(jìn)了宮廷,守衛(wèi)皇宮的天子親兵立刻動手驅(qū)逐,雙方爆發(fā)了迅猛劇烈的戰(zhàn)斗。手無寸鐵的內(nèi)侍和宮人,紛紛慘死在刀下。
哀嚎聲不絕于耳。
地面被鮮血染紅。
被寒風(fēng)吹得搖擺不定的宮燈,晃出斑駁光影,不忍照出這人間慘劇。
直至半夜,張大將軍的人徹底控制住了皇宮。
換了一身內(nèi)侍衣服的建安帝,也終于被找了出來。他竟一直躲在沈公公的屋中。
張大將軍胸口挨了一刀,傷勢極重,不能下榻,也不宜動彈。他憤怒地盯著面色慘白的建安帝,吐出幾個字:“你要?dú)⑽???
到兵戎相見的一刻,什么話都顯得蒼白。
建安帝嘴唇動了動,仿佛有話要噴薄而出,卻不知為何,一個字都沒說出口。
躺在床榻上的張大將軍呼吸急促激烈,站在床榻前的建安帝面色煞白身體顫抖。這對昔日親密無間的舅甥兩人,忽然就要生死相見。
張大將軍重重地呼出幾口氣,又?jǐn)D出一句:“為什么?”
為什么?
怎么還有臉問為什么?
建安帝慘然笑了起來:“還有比朕更窩囊的天子嗎?這些年,朕對大將軍聽計從,什么政務(wù)都聽你的。大將軍跋扈霸道不容人,朕都一一忍了?!?
“可你為什么要?dú)⑴崾侠蠇D?為何要逼裴青禾出兵?”
“裴家軍就在城外,已經(jīng)攻城近兩個月了。照這么下去,渤??け还テ剖沁t早的事。”
“朕不殺你,等裴青禾進(jìn)城,就要?dú)㈦蘖恕k抻媚愕娜祟^換一條生路,為何不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