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漸褪,春光明媚。
砰一聲,學(xué)舍的窗被推開,但打開窗的少女閉著眼,似乎不想看著春日晨光。
也不想看在站在窗邊的楊慧。
楊慧在窗邊小聲喊了半日,不敢大聲喊,但又不肯走。
楊慧不管她是不是閉著眼,終于見到了,很是激動。
“表姐,表姐?!?
“你還沒起床啊。”
“對對,你想睡到什么時候就能睡到什么時候?!?
莫箏閉著眼倚著窗說:“事實上,我是剛開始睡……”
罷了,她閉著眼問。
“找我什么事?”
楊慧開心地說:“婚期訂在四月十八,母親給你做了很多衣服,你什么時候回去試試?”
莫箏打個哈欠嗯嗯兩聲。
也沒說什么時候。
楊慧也不在意,壓低聲音:“不試也罷,你的禮服都是宮里做的吧?”不待莫箏回答,又問,“陛下會給你賜府邸嗎?我看衛(wèi)家的人在修整宅院了,那宅院怎么配得上你——”
楊慧真是急得抓耳撓腮。
皇帝突然給楊落和衛(wèi)矯指親了。
也不說認(rèn)回公主的事。
那結(jié)婚之后給賜公主府嗎?
什么都不給,那她還怎么炫耀?
莫箏嗯嗯兩聲:“一切由陛下安排。”
那到底是安排還是不安排?
“你要是張不開口,讓父親母親去跟陛下說。”楊慧壓低聲說,又眉眼堅定,“你放心,我會讓他們?nèi)サ模?dāng)人長輩的,總要為子女謀福,整天躲在家里享清閑太不像話了!”
莫箏沒忍住噗嗤笑了,睜開眼,要說什么,有女子的尖聲傳來。
“楊落——”
“楊落——”
莫箏抬眼看去,見是鄔陽公主拎著裙子從小路上沖來。
“怎么回事?”她忍不住說,“現(xiàn)在你們上課教習(xí)都不管了嗎?”
怎么上學(xué)時間到處亂跑?
“先生讓大家抄寫呢。”楊慧說。
反正她來當(dāng)公主伴讀也不是為了讀書,寫不寫無所謂,也不怕先生罵。
而且為公主表姐效力,比什么都重要!
但這個鄔陽公主來做什么?
該不會嫉妒她的表姐跟衛(wèi)矯成親,來發(fā)瘋了吧!
念頭閃過,楊慧沖過去,展開手臂對著近前的鄔陽公主大喊一聲:“站住!”
鄔陽公主陡然被嚇一跳:“楊慧你瘋了!”
瘋了?
以前平成公主的表妹柴婉兒,對她翻白眼的時候,她可什么都不敢說,也不覺得柴婉兒瘋了。
楊慧倨傲地看著她:“我表姐忙著讀書呢,你別來打擾她。”
忙著讀書?
鄔陽公主回過神,看了眼窗口:“她都睡著了,讀什么書?!睕]好氣喝斥,“你滾開!”將楊慧撞開了。
楊慧沒擋住,漲紅臉,心想應(yīng)該像柴婉兒那樣隨身帶著鞭子……
她胡思亂想著轉(zhuǎn)過身,看到鄔陽公主站到了窗口前。
“楊落!”她喊道,“我舅父被平成陷害了!你快去教訓(xùn)她!”
莫箏閉著的眼睜開了。
什么?
……
……
“你胡說八道什么?”
平成公主將手中的筆重重放下,看著沖進(jìn)來鄔陽公主。
先前教習(xí)講完課讓抄寫,鄔陽公主南宮公主如同以往找各種借口回休息室偷懶了,其他的伴讀小姐有的在低聲聊天,有的找各種借口溜出去玩……
讀書這種事,總歸是枯燥,很多人不能堅持的。
平成公主并不要求其他人跟自己一樣。
她專注地寫字,直到鄔陽公主沖進(jìn)來大喊大叫,說她舅父酈暄被抓去大理寺了。
“是你跟父皇說的對不對!快把我舅父放出來!”
真是荒唐!關(guān)她什么事!
平成公主豎眉喝斥:“你不懂朝政胡亂語,就算我們是公主,可以跟父皇討要各種恩典,但不能干涉朝政,哪能一句話就把人抓起來?你這是在說父皇是昏君嗎?”
鄔陽公主張口結(jié)舌,但旋即又跺腳:“我可沒說父皇,就算你不說,你讓你外祖父舅舅他們害我舅父,我舅母說了,就是你外祖父把我舅父抓進(jìn)去的!”
平成公主冷笑:“臣子能抓另一個臣子,必然是依據(jù)國法,國法難違,你來跟我鬧什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