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聞此話，李闕按住了腦袋。

他知道李壽說的有道理，但他同樣清楚，李壽也只是一個竊國的賊而已。

因此，他在為難之后，咬牙道：“不行，我不能支持你，陛下的江山，要交給陛下的后代?！?

李壽鄭重道：“江山是我們打來的！是我父親和陛下的父親他們打來的！”

“正因?yàn)楸菹律钪@一點(diǎn)，才不介意把太子之位傳給李班?！?

“陛下都認(rèn)這一點(diǎn)，將軍何必固執(zhí)？”

李闕大吼道：“因?yàn)槲也欢?！?

接連的變化，讓他幾乎崩潰，聲嘶力竭道：“我只是一個武將，我只知道效忠陛下，然后呢，你們跟我講各種道理，談什么江山、正統(tǒng)、皇權(quán)…”

“我不懂那些！我只知道…李期是皇子，作為臣子，我要站在他那邊。”

李壽道：“不，你應(yīng)該站在江山社稷那邊?！?

李闕大聲道：“李期就算當(dāng)了皇帝，也不可能為所欲為，我會管著他?！?

李壽也有些急了，但他嘴巴沒有那么利，于是連忙看向唐禹。

唐禹感慨一嘆，輕輕道：“你管著他，那你還是臣子嗎？”

李闕當(dāng)即愣住。

唐禹道：“將軍想做董卓還是曹操？”

李闕連忙道：“我沒有那個意思…我…我沒有…”

唐禹道：“李將軍，我很坦誠地告訴你吧，李期不會是一個好皇帝，也不會是一個爛皇帝，而會是一個亡國之君。”

“張高做事不擇手段，宛如易牙烹子獻(xiàn)糜，將來必成禍患，蜀之張高，猶秦之趙高也。”

“到時候的情況就是，李期顧著殺人玩女，不理朝政，張高以丞相之姿，獨(dú)攬大權(quán)，排除異己，架空皇帝，最終篡位?！?

“道理，就擺在這里，你只是不愿意相信?！?

李闕喘著粗氣，低著頭不說話。

唐禹道：“鑒于你的忠誠，我不逼你，我只給你一個簡單的選擇題。”

“其一，支持李壽或保持中立，這樣李壽能打敗李期，坐上皇位。他的承諾是不殺宗室、不殺曾經(jīng)的官員，一切盡量柔和，盡快讓成國恢復(fù)秩序，勵精圖治朝前走?！?

“其二，反對李壽，但李壽依舊會選擇打，直到把這一萬八千人打光。而你和李期加起來的兩萬多人，也剩不了幾千，成國實(shí)力徹底崩塌。最遲三個月內(nèi)，晉國會派兵攻打，然后成國滅亡。”

“這兩個選項(xiàng)，你選一個吧。”

李闕漸漸瞪大眼，顫聲道：“你…你說什么？寧愿把一萬八千人打光，也要打？”

唐禹道：“因?yàn)樽尷钇诋?dāng)了皇帝也是滅國之禍，李壽不會屈服，他要爭取一把?！?

“所以要么讓李壽當(dāng)皇帝，要么大家就拼到底，把成國的兵都拼個干凈，讓晉國來滅了這里。”

“如果那樣…李闕將軍，你非但違背了李雄的初衷，還沒能保住太子和五皇子，而且還以一己之力，促成了國家滅亡。”

“你對得起李雄的栽培和信任嗎？”

“你只有支持李壽，讓他當(dāng)上皇帝，讓成國盡快恢復(fù)秩序，盡快強(qiáng)大起來，才能不斷延續(xù)下去?！?

“這樣你才對得起李雄?！?

說到這里，他緩緩道：“李壽至少有我，有我的治理，成國會很快恢復(fù)，并迎來一個盛世。”

“該怎么選，已經(jīng)明了?！?

李闕咬著牙，低著頭不說話。

他陷入了極端的兩難境地，遲遲無法作出決定。

唐禹低吼道：“再不下決定，你連李雄的后妃都保不住了，李期絕對會把她們當(dāng)女奴一般調(diào)訓(xùn)和濫殺?！?

李闕猛然抬起頭來，眼中布滿血絲。

他咬牙道：“不許殺李期！留他性命！”

“不許傷害陛下的后妃和宗室親人?！?

“盡早恢復(fù)秩序，盡早讓成國安定起來。”

“這些你全部答應(yīng)我，我就…中立?！?

李壽直接從懷中拿出一把小刀，割破手指，大聲道：“以鮮血為誓，答應(yīng)你的要求，若是食，必遭五雷轟頂！”

李闕幾乎軟倒在地。

他搖著頭，無力地說道：“去辦你們的事吧…我累了…我累了…”
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