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記不起任何事,也記不起武功招式,只是憑借本能在反抗。
孫石用力抓了抓頭,仔細瞧了對方幾眼,才無奈道:“因忘而空,因空而靈,故隨心所欲,自由自在,毫無拘束,短暫觸及《圣心訣》第八層的萬象無形、道法自然之境?”
冷翎瑤道:“你在說些什么?”
孫石緩緩?fù)撕螅а赖溃骸坝龅侥銈冞@批人,真是闖了鬼了,老子不玩了?!?
身后愈發(fā)喧囂,孫石知道不能久留,但對方這個狀態(tài),就算贏了她,自己也沒能力走掉了。
他深深吸了口氣,轉(zhuǎn)頭就跑了。
以他的功夫,自然無可阻擋,在房頂飛奔,無視一切箭矢,跑到城樓,迅速跳了下去。
回到譙郡,他看到戴淵一臉期待,氣就不打一處來。
“以后別叫我去執(zhí)行這樣的任務(wù),老子差點出不來了。”
孫石撂下一句話,拂袖回屋。
而另一邊,杜實已經(jīng)到了縣寺官署,見到了聶慶。
“刀槍不入,萬箭齊發(fā)都沒用?”
聶慶瞪大了眼,隨即皺眉道:“那只能是泰山雄碑了,他走了?”
杜實點頭道:“是,頂著箭雨跳下城樓,毫發(fā)無損。”
“下邊的人說,他是去了一趟桓家,但被一個女人攔住了?!?
聶慶咧了咧嘴,道:“別鬧,全天下能攔住他的女人就兩個,一個在屋里治病,一個在北方雪山上?!?
杜實道:“下邊的人親眼所見,據(jù)說叫冷翎瑤。”
聶慶一下子站了起來,愣在原地。
他吞了吞口水,喃喃道:“原來她還在啊,不過怎么跑到桓家去了…”
“你忙你的,我去找祝仙子。”
聶慶也顧不得那么多了,站在門外,低聲道:“月曦仙子,孫石闖進成了,但被人趕走了,據(jù)說是冷女俠?!?
片刻的平靜后,屋內(nèi)傳出聲音:“不必理會?!?
聶慶呆呆地點了點頭,一時間摸不著頭腦。
而屋內(nèi),祝月曦雙掌抵著謝秋瞳的后背,源源不斷的內(nèi)力灌注進去。
謝秋瞳依舊面色蒼白,雙眸緊閉,盤坐的身體搖搖欲墜。
祝月曦道:“堅持住啊,一定要把這個周天走完,只有你能自行運轉(zhuǎn)周天,才能真正跨過這個風(fēng)險期?!?
當(dāng)內(nèi)力穿過她薄弱的經(jīng)脈,那非人的痛楚讓人難以忍受,但謝秋瞳咬著牙,渾身冒汗,依舊在堅持。
她的聲音無比艱難:“我…聽到…了,霽瑤…在…龍亢…”
祝月曦沉聲道:“是,她攔住了孫石,說明她武功進步巨大?!?
“秋瞳,人的潛力是無限的,霽瑤的天賦是不足以支撐她這么快進入天人之境的,一定是失憶和這段時間的經(jīng)歷,給了她冥冥之中的感悟?!?
“人的一生就是這么奇妙,她本該是鍋里的一堆肉,生命已經(jīng)到了破滅的邊緣,卻被我救出?!?
“她過得很好,卻又徹底失憶,流浪江湖,再次陷入破滅?!?
“可你看啊,她反而因為失憶,觸摸到了萬象無形、道法自然的真諦?!?
“我們道家講究的陰陽太極之道,正是陰極而陽,陽極而陰,互相輪轉(zhuǎn),生生不息?!?
“破滅的盡頭,是復(fù)蘇的開端?!?
“她做到了,你也應(yīng)該能做到啊。”
謝秋瞳咧著嘴,渾身顫抖著,鼻孔都流出了鮮血。
祝月曦咬牙道:“再堅持!再努一把力!”
“我把你全身的疾病引發(fā),讓你陷入這生命的垂危盡頭,但…該是否極泰來的時候了。”
“你和唐禹總有那么多大道理,那武學(xué)與人生的道理都是一致的,你以為你堅持不住了,你以為你一切都完了,而這正是…新生的開端!”
謝秋瞳仰起了頭,臉色又白轉(zhuǎn)紅,一口鮮血噴出,但耳朵、鼻孔卻在冒著肉眼難見的煙霧。
她咧嘴笑著,絲毫不在乎鮮血染紅牙齒和下巴。
她喘著粗氣,喃喃道:“老娘成功了!”
祝月曦頹然倒下,已經(jīng)疲累不堪,內(nèi)力幾乎透支。
謝秋瞳回頭看向她,瞇眼笑道:“運轉(zhuǎn)大周天完成,我的病痊愈了?!?
祝月曦道:“別…別得意,雖然疾病痊愈,但身體極度虛弱,非常容易復(fù)發(fā),而且還容易染上其他疾病,你現(xiàn)在宛如新生的嬰兒?!?
謝秋瞳道:“不重要,只要看得到結(jié)果,我就什么都不怕?!?
她攥著拳頭,一字一句道:“趁我病倒,欺負唐禹,一群雜碎,老娘要他們都付出代價!”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