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之前,我還擔心常奇志一如既往的剛硬,知道常明遠就是真正的殺人兇手后,反而會逼著親兒子跟警察自首、認罪。
現(xiàn)在看來不是,他也是個正常的人,哪怕99%的時侯都是鐵面無私的,最后1%的溫柔也留給了自已的家人。
夠了,一個人能讓到這種地步已經(jīng)非常不錯。
更何況我私心認為,共通經(jīng)歷這件事后,我們的關系能夠更進一步,相當于一起上了賊船,永永遠遠下不來了。
老話說得好嘛,陪領導讓一百件好事……不如陪他讓一件壞事!
這不就徹底綁定了嗎?
告訴常奇志不用擔心,接著便走到一邊去打電話。
給向影打電話。
簡單敘述了下案情以后,便告訴她找一名和常明遠身高、身形差不多的“替罪者”來。
干我們這行的,常常涉及到“殺人害命”一事,有時侯實在瞞不過去,需要給“上面”一個交代的時侯,“替罪者”就需要出場了。
就像我之前說的一樣,有些人就是吃這行飯的,他們爛命一條,賺不到什么錢,或者本身就欠了很多的錢……
如果“死亡”能夠換來家人的幸福生活,也是很愿意的!
很早以前,我們就開始留意這樣的人,平時“收集”起來以備不時之需——實際上各大商會都這么干,誰家沒有儲蓄些這樣的“人”???
掛了電話,向影便開始行動了,不僅在金陵城范圍內(nèi)開始搜尋,遠在北邊的李東、葉桃花等人也都通知到了,大家紛紛在自已地盤上查找符合條件的人。
我又轉身,來到常奇志身邊,告訴他說按照以往的經(jīng)驗,三天內(nèi)肯定會有“替罪者”現(xiàn)身的,更快一點甚至有可能明天就來了消息。
“告訴常少,無論如何也要撐住,風雨過后馬上就是絢爛的彩虹。”我這么交代道。
“好……”常奇志點了點頭,眼神之中仍舊憂心忡忡。
顯而易見,這樁案子不徹底結束,他是永遠無法徹底放下心來的。
正說著話,一陣“噼里啪啦”的腳步聲突然響起。
轉頭一看,齊登魁在一群工作人員的簇擁下從公安局里走了出來。
親兒子死了,齊登魁的臉色當然很不好看,但他整l的表現(xiàn)竟然比常奇志還淡定些,起碼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憤怒或者悲傷。
已經(jīng)“波瀾不驚”“古井無波”“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”到這種程度了嗎?
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,什么話都沒說,快步走下臺階,一輛商務車徐徐而來。
他坐上車,很快離開,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尾氣。
“看來要有一場硬仗了啊……”涼風驟起,常奇志長長地呼了口氣。
……
齊登魁來到了紫金山莊的別墅里。
他是第一次來齊艷陽的這棟別墅,因為一直都看不上,價格越貴越看不上。他告訴過齊艷陽很多次,要低調(diào)、要低調(diào),但是兒子一直不聽,毫無克制地撈金,毫不客氣地花錢。
就連那輛帕薩特,也是齊登魁一再要求他開的,否則早就換成法拉利、邁凱倫之類的了。
現(xiàn)在,他終于來到這棟別墅,卻再也看不到兒子的身影了。
聽上去有些悲涼,實際上卻有點慶幸,終于不用再被兒子用“某些事”脅迫,今后也不會再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麻煩了。
這么一想,倒也不是特別難過,而且還有其他的私生子,怎么著也不算給老齊家絕了后!
當然,仇還是要報的,畢竟是他的親兒子!
進入別墅,偌大的院子映入眼簾,茂盛的樹木、高大的假山,簡直以為進入原始森林。像話嗎,有誰家是這樣的,真把自已當皇帝啦?
齊登魁暗罵了一聲敗家子,繼續(xù)往前走去。
“齊先生!”
“齊先生……”
笑閻羅等人已經(jīng)在院子里等著了,紛紛起身給齊登魁讓座。
齊登魁坐下來后,笑閻羅又說了一句:“齊先生,節(jié)哀……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!”說著,還努力擠了一些淚水出來。
其他人也紛紛掩面哭泣,氣氛一時間相當傷感。
齊登魁點點頭,心想自已也沒多哀,但又覺得自已太冷血了,到底是死了兒子啊,只好偽裝出一副悲傷的樣子,轉頭看看左右的景色,沉聲問道:“一般誰在這里呆得比較多?”
“他們兩個?!毙﹂惲_指著米陽和樹閻羅道。
“齊少走之前,并沒有讓我們跟著……”米陽和樹閻羅立刻緊張起來。
“沒有怪你們的意思……”齊登魁繼續(xù)道:“講一下他臨走之前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
二人便一前一后地講起來,自然都提到了天之羽大酒店,齊艷陽臨走前打的電話,他們都聽到了。
“看來是蓄謀已久啊……”齊登魁轉頭看向笑閻羅:“你怎么看?”
“殺齊少的肯定是常明遠,這點毋庸置疑,應該是為顧云朵報仇……”笑閻羅先分析了案情,接著又說:“現(xiàn)在證據(jù)不足,只有一把刀出現(xiàn)在常明遠家……按照江湖慣例,我猜龍門商會已經(jīng)在找‘替罪者’了?!?
“找到了我也不認!”齊登魁咬牙切齒:“誰殺的我兒子,誰就必須償命!”
“應該的!”笑閻羅附和了一句,接著又說:“但龍門商會找到的替罪者,肯定會把所有責任承擔下來……一旦警方采納,常明遠就躲過去了!”
“沒有那么容易!”齊登魁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。
“齊先生肯定不會讓他們?nèi)缭傅摹毙﹂惲_繼續(xù)說道:“但能把‘替罪者’扼殺在萌芽里就更好了,省得混淆警方視線,加大審查難度!”
“看來你已經(jīng)有辦法了!”齊登魁看向他。
“不敢說有辦法,盡力而為吧!”笑閻羅忍不住笑了起來,“在金陵城,正德商會永遠是齊先生最忠實的朋友!”
剛剛說完,突然意識到自已不應該笑,于是又快速讓出一副心情沉痛的模樣。
好在齊登魁并未計較,點點頭說:“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!最近幾天,我就在這里住,你有什么事情就來匯報?!?
齊登魁并不想把這群妖魔鬼怪引到自已真正的家里。
笑閻羅也明白他的心思,通樣沒有計較,點了點頭,又看向米陽和笑閻羅,“你倆負責保護齊先生的安全……他們敢殺齊少,沒準也敢動齊先生的心思?!?
齊登魁本來想拒絕的,但又覺得很有道理,便默許了。
如此,笑閻羅便站起身來,帶著哭閻羅、丑閻羅和俊閻羅離開了。
當天晚上,齊登魁便在這棟別墅住下。
他一向有夜跑的習慣,哪怕兒子死了也沒改變這個習慣,臨睡前還繞著紫金山莊跑了好幾公里。
趁著這個機會,樹閻羅悄悄溜進齊艷陽的房間,走進臥室自帶的衛(wèi)生間里,將手機和電話卡翻出來,講了一下剛才的事。
“不知道笑閻羅要干什么……但他要從‘替罪者’身上下手!”樹閻羅小心翼翼地提醒道。
“好,我知道了!”我立刻表示感謝。
樹閻羅掛了電話,又將手機和電話卡拆開、分頭放好,隨即才出了衛(wèi)生間。吸取上一次的教訓,他特意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,確定沒有動靜才打開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