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次見到夏靜的畫面,以及后來兩個人之間的交集,陸陸續(xù)續(xù)都在李牧的腦海之中閃過。
“其實我的身子很干凈呢?!?
這句話讓李牧尤其印象深刻。
再到后來,知道夏靜乃是亂軍安排在萬仙盟中的棋子,才慢慢開始相信她。
一個實力并不高,只能依靠絕世容顏來游走于各色人物之間的小女子,想要做事,一路走來,想來是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吧。
所以才在生命的最后時刻,會發(fā)出‘愿來生良人相伴’的祈愿和感慨。
李牧久久才收回自己的臂膀。
他將破碎的青色古燈收了起來。
“青魂煉獄燈嗎?”李牧將它掌在手中,看著遠方逐漸黑暗下來的天空,鄭重地道:“夏仙子,我一定會將次燈修好,讓風(fēng)痕和雨跡,在這燈芯之中生生世世受苦,一直到魂飛湮滅?!?
之前戰(zhàn)斗時,還能聽到夏靜在燈芯中哀嚎。
以夏靜如此心性,都忍不住發(fā)出痛苦的哀嚎和嘶吼,可見青燈煉魂的可怕和殘忍。
以彼之道,還施彼身。
李牧將青燈收了起來。
“師父?!?
小辰皇松了一口氣,用崇拜的眼神,看著李牧。
李牧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,沒有說話,轉(zhuǎn)身朝著石林中走去。
到了石林里,李牧扒開土,將躺在坑里裝死的蠢狗拽了出來。
“啊……你拽掉我一根頭發(fā)?!贝拦诽稍诘厣?,哼哼唧唧地道:“好疼,需要一滴仙髓才能起來?!?
李牧踢了一腳,道:“你想第二滴仙髓把你撐爆?別裝死了,你送陛下回皇極崖,我留在這里還有一些事情?!?
他決定將小辰皇送到相對安全的地方。
四明山脈危機重重。
李牧要去尋找袁吼,再打探方天翼的下落,帶著小辰皇在身邊,終究是一個累贅,危急時刻,只怕是保護不了。
小九跳起來,道:“終于可以離開這個危險的鬼地方了……人寵,要不你也一起回去吧,別把命搭在這里,汪有一種非常不安全的感覺?!?
李牧搖搖頭。
此時絕對不能走。
“回到皇極崖之后,小心行事,不要暴露行蹤,一切等我回來再說?!?
李牧詳細叮囑。
最終,小九帶著小辰皇離開了。
李牧略微思忖,決定再返回四明仙府一趟。
雖然十幾日時間過去,方天翼與東圣洲仙庭兩大巨頭之間的戰(zhàn)斗,可能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,但也許留下了蛛絲馬跡,至少有跡可循。
至于袁吼的下落,只能在找到風(fēng)痕和雨跡這兩人之后,再想辦法探究了,貿(mào)然在四明山脈之中尋找,宛如大海撈針一樣,根本毫無頭緒。
李牧略略收斂形跡,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金芒,朝著四明仙府的方向飛遁而去。
他如今晉入仙王境界,又經(jīng)過了與風(fēng)痕一戰(zhàn),收獲頗豐,戰(zhàn)力突飛猛進,實力爆炸性增長,膽子大了許多。
很快四明仙府在望。
十多天的時間過去,混沌迷霧霾氣還未重來。
一輪血月高懸。
猩紅月色下的仙府,仿佛是浸染在鮮血中一樣。
李牧沒有絲毫的猶豫,身形一閃而過,直接進入仙府中。
神隱小道,埋劍領(lǐng),捉筆峰一路行來,極為熟悉,也無比靜謐,安靜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,仿佛是一片亡者的世界一樣。
前方便是太皇殿。
李牧收斂了全部的行跡,小心翼翼地靠近。
隔著數(shù)千米遠,李牧的面色,微微一變。
他能夠感應(yīng)到,在太皇殿的方向,有數(shù)道極為可怕的恐怖氣息在彌漫。
哪怕是李牧如今已經(jīng)是仙王境界,這數(shù)道氣息,也依舊令她感覺到驚悚。
他化作一只飛蟲,隱匿行跡,小心翼翼地靠近。
片刻后,到了太皇殿百米之外。
想象中的戰(zhàn)斗畫面并未出現(xiàn)。
太皇殿之外,已經(jīng)被一場恐怖的戰(zhàn)斗摧毀一空,山石樹木,還有其他各種建筑的痕跡,都被徹底抹除,地殼掀起,深不見底的溝壑,還有各色能量灼燒輻射過的焦土隨處可見。
就連太皇殿,也已經(jīng)坍塌,化作了一片廢墟。
這座恢弘的建筑,毀在了戰(zhàn)斗之中。
可以想象,這里發(fā)生過一場何其恐怖的戰(zhàn)斗。
但是,戰(zhàn)斗好像是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。
李牧四下打量。
突然,他的目光聚集在太皇殿廢墟中的中心石柱上。
這石柱直徑十米,沖天而起千米,像是一根神針一樣,矗立在廢墟中楊,并未倒塌,巍然屹立。
而在石柱的上方,有兩道身影,被長槍死死地釘在柱面,創(chuàng)口處,有殷紅的鮮血流淌出來,順著石柱上的紋絡(luò),宛如粘稠的小溪,向下無聲無息地流淌。
“是他們?”
李牧心中一動,認出來了被釘在石柱上的這兩人的身份。
是方天翼身邊的八神衛(wèi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