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搖搖頭,豁達地苦笑,道:“不起名字了,小家伙的體內(nèi),流淌著我和蕊兒的血脈,兼具圣血和魔血,生來就與眾不同,哪怕是不用名字做標記,以后若是見了,我和蕊兒也可以第一時間認出他來……唉,怕就怕,我們夫妻等不到那一天了。”
女子也道:“是啊,他的名字,日后讓他自己起吧,云姨,小家伙雖然血脈不簡單,但體質(zhì)如何,難以判斷,日后若是他體質(zhì)不好,修煉難以有大成就的話,就讓他做個普通人,不要教他修煉,以凡人的身份,過完一生就可以了?!?
父母之愛子,則為之計深遠。
這對夫妻,對于剛剛出生的的兒子,可以說是疼愛到了極點。
但他們二人,如今處境堪憂,再帶著孩子在身邊,死路一條。
“快走,云姨,帶著他走?!?
“走吧,再不走,來不及了?!蹦凶涌聪蜻h處的天邊。
云姨咬牙,拜了又拜,最終帶著李牧,身形跳躍,宛如流光,朝著遠處飛射而去。
“孩子,我的孩子啊……”叫做薛蕊的女子,終于忍不住痛哭出聲。
堂堂的魔教圣女,昔日是何等的殺伐果斷冷血無情,此時卻幾乎昏厥癱軟。
而叫做李霖的男子,也是禁不住無聲無息淚如雨下。
若不是萬不得已,有哪個當父母的,會愿意在孩子剛生下來之后就送其離開。
遠處天空中,一道道流光閃爍而來。
“我們走?!?
李霖神色凌厲了起來。
他帶著妻子,朝著與云姨離開相反的方向飛射而去。
……
……
所以,那道仙古巨門,竟然是一扇輪回轉(zhuǎn)生之門?
進入其中,就會輪回轉(zhuǎn)身,投胎重新做人?
李牧漸漸地想明白了。
而且,他還確定了另外一件更加不可思的事情。
自己竟是投胎回到了地球上。
而且并不是地球古代。
是2003年的秋天。
李牧被云姨抱著,從深山老林中逃出來,就來到了位于秦嶺山南麓的外圍山脈,一個叫做留壩的村子。
云姨是修煉有成之人,身手不俗。
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取了幾件村子里小媳婦們洗了曬晾在門口的衣服,悄悄地換上,從一個一身古裝的清麗女子,變成了一個充滿了鄉(xiāng)土氣息的、風韻猶存的農(nóng)婦。
換了衣著打扮之后,她也沒有敢太多停留,又帶著李牧,繼續(xù)逃亡。
沒有再展露任何力量氣息,云姨徹徹底底讓自己變成了一個普通人。
在山中,她順著國道公路走了一個多小時,搭乘了一輛順風車,約在三個小時之后,徹底走出了秦嶺山,來到了漢中市。
用了些小手段,解決了錢財問題后,云姨又給自己換了幾身衣服,給李牧置辦了奶粉、尿不濕等等必備品之后,又搭乘長途客車,反其道而行之,重又進入了秦嶺山,翻山越嶺,在經(jīng)過了六個小時的車程之后,來到了秦嶺山北面的小城市寶雞。
因為李牧還小,不適宜長途顛簸。
云姨最終決定,暫時在寶雞市住下來。
一切都很順利。
唯一讓她有點兒擔心的是,不知道為什么,這個孩子從一出生,就沒有哭過。
不但沒有哭,反而是特別皮實,也不鬧人,乖的可怕。
尤其是那雙烏溜溜的大圓眼睛,仿佛是會說話一樣,那種眼神,充滿了智慧,不像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眼神,更像是一個經(jīng)歷了世事滄桑的成年人一樣。
“小家伙,快快長大吧。”
云姨心里默默地道。
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里,花了一些時間和精力,云姨弄到了身份證明,成為了寶雞市燃燈寺村的一個搬遷戶村民。
這一切,對于李牧來說,簡直是難以置信的。
按照時間推算,2003年的時候,前一世的自己,也正好是剛剛出生。
老神棍說,他在荒郊野嶺中撿到了李牧,帶到燃燈寺村撫養(yǎng)成人,一直到李牧十四歲初中畢業(yè),老神棍利用陣法,將李牧傳送離開地球。
而現(xiàn)在,同樣是2003年,同樣是從荒山野林中走出來,同樣來到了寶雞市,最終落戶在了燃燈寺村。
不同的是,撫養(yǎng)他的人,從老神棍變成了云姨。
李牧保留著前世完整的記憶。
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,李牧都有一種恍惚感。
這樣的遭遇,讓昔日的一切,都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。
他想起萬仙福地大戰(zhàn),進入仙古巨門之前,老神棍曾經(jīng)說過一句極為古怪的話——‘慢慢找,一定要找回你自己’,莫非老神棍早就知道,進入仙古巨門,其實就是轉(zhuǎn)世投胎?
到底這一世,才是真正的自己?
還是說昔日的種種,才是真實?
莊周夢蝶?
誰是莊周?
誰是蝴蝶?
亦或者昔日的一切,不過是一場夢。
而如今的歲月,才是這個現(xiàn)實世界真正的屬于自己的命運?
這件事情,實在是太詭異了。
現(xiàn)在他需要去確定另外一件事件。
這個燃燈寺村里,是不是真的也有一座寺廟,而那寺廟里面,還會不會有一個老神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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