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程宴淡淡的看著程馨月,眼神沒有波瀾,似乎只是在看一場再簡單不過的表演。
那目光讓她心底發(fā)毛,仿佛自己那些小心思早已被他看穿。
“我可以給你找家庭醫(yī)生和護理人員,他們會確保你完全康復(fù)?!彼驍嗨脑挘Z氣沒有任何轉(zhuǎn)圜的余地,“這里畢竟是老宅,你一個外人,長期住著,的確不合適?!?
男人的態(tài)度冷冽,讓程馨月精心營造的溫婉表情幾乎維持不住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外套布料里。
外人。
他怎么可以……怎么可以如此輕易地說出這兩個字?
她陪在他身邊這么久,模仿著他記憶里那個模糊的影子,努力扮演著他可能喜歡的樣子,甚至還換掉了她所有的行為習(xí)慣……
難道,最終就只是換來一句輕飄飄的“外人”嗎?
一股混雜著恐慌和屈辱的情緒沖上頭頂。
她走了就前功盡棄了,最重要的是,她離傅太太的位置將越來越遠!
“程宴哥,是不是沈小姐她和你說了什么?”她泫然欲泣,上前一步想抓住他的手臂,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“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歡我,對我有誤會,可我……”
她巧妙地將矛頭引向沈書欣,試圖將傅程宴的驅(qū)趕歸咎于沈書欣的嫉妒和排擠。
“與她無關(guān)?!?
見她忽然又提到沈書欣,傅程宴的聲音驟然冷了下去,帶著明顯的不悅。
他甚至微微側(cè)身,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,動作間的疏離毫不掩飾。
“這是我個人的決定?!?
他不再看她,目光投向沉沉的夜色,側(cè)臉線條在廊下燈光映照下顯得冷硬而決絕。
“明天我會讓司機送你回去。需要什么直接說,我的人會替你安排好。”
說完,他不等程馨月再有任何反應(yīng),邁開長腿,徑直從她身邊走過,帶起一陣微涼的夜風(fēng),留下她一個人僵立在原地。
程馨月看著他挺拔冷峻的背影,毫不留戀地消失在老宅厚重的大門內(nèi),只覺得渾身冰涼,那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。
手中那件原本想為他披上的外套,此刻變得無比沉重和諷刺。
她死死咬著下唇,直到嘗到一絲血腥味,才勉強壓下喉嚨里即將沖出的尖叫和質(zhì)問。
上一次,她還能夠裝作受傷,用苦肉計。
可現(xiàn)在呢?
程馨月知道,如果自己繼續(xù)出現(xiàn)“意外”的話,只會讓傅程宴感到更加討厭。
她緩緩抬起頭,望著二樓亮起的燈光,眼底那點偽裝出的柔弱被徹底撕碎,取而代之的是翻涌的怨毒。
夜色濃重,將她的身影吞沒,也掩去了她臉上所有扭曲的情緒。
二樓書房。
傅程宴站在窗前,垂眸看著樓下。
樓下的庭院空無一人,只有路燈在地上投下昏黃的光暈。
驅(qū)趕程馨月,對他而,像是清理掉一處無關(guān)痛癢的障礙。
只是,她的腦海中卻總是閃過另一張臉,沈書欣。
在鷺島酒店大堂,她看著自己抱著程馨月離開時,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。
當(dāng)時不覺得,此刻回想,那平靜之下,是心灰意冷?
手機屏幕亮起,是特助發(fā)來的行程安排。
明天下午,與沈氏集團有一個重要的合作會議。
沈氏……
他的指尖在冰涼的手機屏幕上停頓片刻。
能看見她嗎?
聽說沈家最近在準(zhǔn)備沈長風(fēng)和云梨的婚禮,她應(yīng)該會忙家里的事情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