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燁看向他，“你們把我從號子里借出來不是違反規(guī)定??？監(jiān)獄里有隨便借人的??？這是哪個規(guī)定里的？”

遲院士：“……”

這個話他還真沒法反駁啊。

周院士也幫忙勸道：“人家太太生孩子，一輩子的大事?！?

遲院士眉頭都團在一起了。

周院士見狀，直接道：“行了，我批了，出了事我擔?！?

張燁樂了，一拍周院士肩膀，“老周，還是你義氣！”

誰跟你老周啊！

周院士翻白眼。

遲院士哼了一嗓子，“出事你擔？你又不是一把手，你擔的了嗎？”說罷，拉開抽屜拿出一份東西來，寫了幾行字，簽了個名字，還蓋了一個章，末了扔在桌子上，“拿這個去，就這一次，就三分鐘，下不為例?！?

張燁哈哈一笑，“得嘞，謝了啊老遲！”

……

電話室。

門口有警衛(wèi)把守。

這是研究所內(nèi)唯一的一部對外聯(lián)絡(luò)電話，張燁拿著遲院士簽的條子給警衛(wèi)看過，這才進來了。遲雪和周小河也跟著，他們是監(jiān)督的。

激動。

忐忑。

張燁拿起那個老式電話機，手都在抖。

嗒，嗒，嗒，他一邊深呼吸一邊開始撥號。

嘟嘟嘟……

嘟嘟嘟……

接??！

快接?。?

張燁急得不行！

突然，電話通了。

那邊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，“喂？哪位？”

聽到這一聲，張燁心都顫了，“老吳！”

“小燁？”

“你怎么樣？”

“在醫(yī)院待產(chǎn)了，身體挺好的，你呢？”

“我也挺好的?！?

“那就好，你那邊不能探視了？”

“嗯，有點事?！?

“電話在哪兒打的？”

“不能說?！?

“好，那我也不問了?！?

“我就能打三分鐘，知道你住院待產(chǎn)了，我不放心啊，想著怎么也得給你打個電話，本來一肚子話，又不知道怎么說了，反正你放心啊老吳，哥們兒爭取早點回去，我一定早點回去！”

“好，我等著?！?

這時，遲雪提醒道：“還有兩分鐘。”

電話那邊的老吳應(yīng)該聽到了。

電話兩邊的兩個人也沉默了下來。

千萬語。

兩分鐘，怎么說得完？

“小燁?！?

“嗯?！?

“給我唱首歌吧?！?

“又要聽??？”

“想聽了?！?

“好?！?

你想聽我就唱！

我給你唱一輩子！

張燁將電話話筒放在嘴邊，望向窗外，望向那蔚藍的天空。

他帶著一絲溫柔輕輕唱起：

“我要帶你到處去飛翔。”

“走遍世界各地去觀賞?！?

“沒有煩惱沒有那悲傷?！?

“自由自在身心多開朗。”

“忘掉痛苦忘掉這地方?！?

“我們一起啟程去流浪。”

“雖然沒有華廈美衣裳?！?

“但是心里充滿著希望?！?

“我們要飛到那遙遠地方?！?

“看一看這世界并非那么凄涼。”

“我們要飛到那遙遠地方。”

“望一望這世界還是一片的光亮?！?

三分鐘時間已經(jīng)到了，電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(jīng)斷了。

但張燁還在唱，看著窗外，唱了很久很久。

“我們要飛到那遙遠地方?！?

“看一看這世界并非那么凄涼?！?

“我們要飛到那遙遠地方。”

“望一望這世界還是一片的光亮?！?

遲雪的眼圈紅了。

周小河伸了兩次手，也沒忍心打斷張燁。

他們靜靜聽著，覺得歌聲順著窗戶飄了出去，跟著張燁的心一起，飄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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