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鳴沖著李洛俏皮的一笑,然后不再猶豫,直接將手中的茶水一口喝下。
喝下后,鹿鳴也是有些緊張的打量著纖細(xì)白皙的雙手,似乎沒見到那扭曲的黑紋生長,頓時松了一口氣,喜道:“我這碗是破陣水?”
但旋即她就感覺到李洛三人的目光不對,他們正盯著自己的臉頰,當(dāng)即其心頭就是一跳。
“怎么啦?”鹿鳴忐忑的問道。
李洛沉默了一下,掌心有水相之力升起,化為一面水鏡,鹿鳴瞧著里面倒映出來的人兒,那原本嬌俏漂亮的臉蛋上,竟是冒出了一條條黑色紋路,看上去很是嚇人。
顯然,她還是中了詛咒。
鹿鳴呆了一下,但卻并未驚嚇出聲,而是嘆著氣的揮手驅(qū)散了水鏡,道:“我們?nèi)艘菜闶窃嚦隽硕荆@最后一碗,應(yīng)該就是破陣水了吧?”
李洛伸手取過最后一碗,他盯著那漆黑的茶水,
景太虛眼神卻有些陰沉,道:“連著三碗都是詛咒,會不會太倒霉了一些?還是說,其實(shí)四碗都是詛咒?它的目的就是要讓我們喝下去?”
“狗東西這么陰毒?”孫大圣暴跳如雷,掏出棍子就想砸人。
李洛眼露沉吟之色,雖說這最后一碗也蘊(yùn)含著風(fēng)險,但鹿鳴三人都已經(jīng)親身為他試毒了,此時他也不可能退縮。
他端起茶水,慢慢的推向嘴邊。
他的眼瞳中,倒映著那詭異老嫗滿是皺褶的臉龐,而就當(dāng)那茶水距離李洛嘴唇還有一點(diǎn)距離時,他突然停了下來。
他的心頭閃過一些靈光。
李洛盯著老嫗,緩緩道:“你先前說,一人一碗?”
老嫗慈祥的笑道:“一人一碗?!?
李洛若有所思,停頓了好片刻后,方才道:“那你算不算呢?”
鹿鳴三人聞頓時一愣,李洛這話是什么意思?
李洛將那一碗黑色茶水緩緩的伸到了老嫗嘴旁,自自語的道:“不管這碗是詛咒還是破陣水,如果讓你來喝,是不是就算是將風(fēng)險降到了最低?”
“如果它是破陣水,你喝了,自然也能破了陣,而如果它是一碗詛咒,那么,能不能滅了你?而滅了你,也算是破陣的方式吧?”
“所以,這最后一碗...其實(shí)應(yīng)該,給你喝?”
老嫗依舊是笑瞇瞇的模樣,并沒有躲避。
而鹿鳴三人則是明白過來,當(dāng)即驚訝出聲:“這也行?”
誰都沒想到,眼前這老嫗,竟然也算是喝茶者之一?
“試試不就知道了?!崩盥逭f道,然后他直接將茶水倒進(jìn)了老嫗?zāi)呛邝铟畹淖熘?,而后者也完全沒有躲避,任由他施為。
茶水眨眼間被倒光,然后四人便是緊緊的盯著那老嫗。
老嫗笑容慈祥,只是這份慈祥持續(xù)了數(shù)息后,卻是在漸漸的變得猙獰,它的身軀竟是在此時開始出現(xiàn)了溶解。
短短片刻間,老嫗的身軀就溶解成了一灘粘稠的液體,最終化為黑煙消散,再不曾恢復(fù)。
“竟然真的滅了?!”鹿鳴三人見到這一幕,頓時驚呼道。
然后下一刻,他們就感覺到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,腳下幽黑斑駁的廊橋逐漸消失,取而代之的,是一條臨水的街道,旁邊的水道中,流淌著漆黑河水。
看這模樣,他們似乎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進(jìn)入到了黑澤水城之中。
“幻境破了?”三人眼中有驚喜之色浮現(xiàn)出來。
李洛也是如釋重負(fù)的松了一口氣,道:“看來我這猜測是對的,那老嫗才是出陣的方式,四碗茶水只是幌子,我們真全部喝了,都未必能出陣,說不定還會陷入更深?!?
“而老嫗存在詭異,以我們的力量似乎無法將其滅殺,唯有靠這茶水,才能將其除掉。”
“那咱們不是白喝了!”孫大圣哭喪著臉。
鹿鳴倒是不在意,道:“也不算是白喝吧,如果我們沒有試探出三碗詛咒,或許李洛也不會將念頭打到那老嫗身上去,畢竟誰也想不到,還能把茶給她喝。”
從他們?nèi)说脑庥鰜砜?,那第四碗大概率是個陷阱,所以李洛在最終求到了一條正確的破解之法。
都是被逼出來的。
李洛有點(diǎn)自責(zé),如果早點(diǎn)想到這一點(diǎn),或許鹿鳴他們也不必以身嘗試。
“你們現(xiàn)在怎么樣?感覺還...”李洛問道。
話音還未完全的落下,李洛神情便是一僵,眼神變得陰沉下來。
因?yàn)樗郾牨牭目粗?,眼前的三人的眼神,在此時開始變得茫然起來,同時他們的身軀竟然在迅速的膨脹。
那是他們身體表面的皮膚在鼓脹,如同被吹氣了一般,皮膚不斷的鼓起,與血肉分離,最終形成了三盞圓滾滾的人皮燈籠。
他們的腦袋頂在燈籠的最頂部,眼瞳如同漆黑的漩渦,陷入到了深深的沉睡之中。
而后,他們所化的人皮燈籠,就在李洛的注視下,緩緩的升空而起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