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昏時,長寧公主離開了,溫良恭下班了,由兩位太學(xué)院的大鴻儒來值夜班,守護著朝廷中最為重要的交泰殿。
溫良恭并沒有返回住所,而是乘坐馬車,在離開皇宮后拐道去翰林院。
他是最后一個來到圣人樓的。
其他幾位亞圣,以及葉風的義父盧云什,此刻都已經(jīng)在圣人樓的第七層了。
“溫老匹夫,你怎么今日過來的這么晚?讓我們幾個老家伙等人半個時辰,你以為你已經(jīng)達到圣人境了嗎?真不要臉!”
所謂文無第一,武無第二。
這六位亞圣雖然是好朋友,但同樣誰都看誰不順眼。
他們在天下士子眼中是高高在上的亞圣,是人間最有學(xué)問的六個人,就連皇帝陛下也要對他們六人客客氣氣的。
按說他們應(yīng)該一個個都是溫良恭儉讓的道德君子。
可是情況卻是截然相反。
他們是最懂儒家學(xué)問的人,卻似乎不懂得儒家最最基本的禮儀,壓根就不像是學(xué)問極高的亞圣,倒像是蹲在村頭抽旱煙的小老頭。
你稱呼我為老匹夫,我稱呼你老不死的。
當然,這種稱呼僅僅只限于他們六人之間。
“李老匹夫,你供職于國子監(jiān),每天就是看看書,寫幾句酸詩,訓(xùn)誡幾個學(xué)子,申時初便休息了,老夫供職交泰殿,從早上巳時,一直要坐班到酉時呢!”
“哦,你如果覺得在交泰殿過于勞累,那不如咱倆換換吧,老夫去交泰殿供職,你去國子監(jiān)教那些皇子皇女?!?
“額,還是算了吧,老夫擅長的是丹青之術(shù),對于詩文八股則不擅長,而且那些皇子皇女們的脾氣一個比一個大,老夫可伺候不了這幫小家伙。”
“那不就得了……你只見到老夫申時下班,你是沒見到老夫在坐班時的苦惱,簡直是度日如年。”
丘院首擺手道:“你們兩個別吵了,既然溫老過來了,咱們就來商議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吧?!?
作為六亞圣中的老大,也是最有希望在有生之年達到圣人境的丘院首,在眾人心中的威望還是很高的。
他一開口,溫良恭與李陵也就不懟了。
在圣人樓的第七層,掛著兩幅巨大的輿圖。
一是他們根據(jù)從玉晷冕中所得到的儒圣留下的龍脈法陣的陣圖繪畫出來的。
現(xiàn)在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陣眼位置,已經(jīng)全部標注在了輿圖上。
其中最遠的一處龍脈陣眼,距離京城竟然有將近五千里的距離。
由此可見當年儒圣是費了多么大的功夫才封印了龍脈。
另外一幅輿圖則是京城與皇城的詳細地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