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度云初不退,劉守仁無論如何走,對陳硯都有益處,只是大小的區(qū)別。
若度云初退了,劉守仁這局就解開了。
好在度云初處于接班的重要節(jié)點,他要是退了,大隆錢莊極有可能旁落他人。
單是這一點,度家人就不會答應,只能硬扛。
加之度云初險些葬身大海,對張潤杰等人有深深的仇恨,也不會輕易退縮。
雖一環(huán)扣一環(huán),實則還有一個漏洞可供張潤杰鉆,那就是將錦州未來的收入抵押給大隆錢莊,慢慢賺這筆錢。
張潤杰要是這么干了,劉門對錦州的把控也就徹底喪失了。
對劉守仁而,這就與放棄錦州無異。
就看張潤杰敢不敢為了自保得罪整個劉門了。
這個關頭,胡益出面,究竟是受圣命,還是他已看透了整個局勢,要進來分一杯羹?
時機未到,劉先生卻先將他的真實目的揭露,怕是要影響整個計劃的走勢。
一旦永安帝過早讓事情塵埃落定,那背后刺殺他、鑿大隆錢莊的幕后黑手都還未跳出來。
加之焦門與劉門的爭斗還不夠激烈,一旦他的意圖被暴露出去,必會引起雙方警覺。
到那時,他苦心設的局不攻自破。
陳硯腳步越來越慢,最終在院子中間停下,心下已定。
劉先生是一等一的能人,在京城能做出這等決策,必然是已思慮過,他又何須太過憂心。
二十萬兩紋銀實實在在進了永安帝的私庫,他就不信永安帝舍得放棄能源源不斷給他賺錢的白糖生意!
何況朝堂那些個個都是人精,又怎會那么容易就讓人全部算準?
有變故才是情理之中。
陳硯斗志昂揚起來,只覺今日的夕陽格外美好。
他轉(zhuǎn)頭看向陳茂:“劉先生離開松奉多日,會不會思鄉(xiāng)?”
陳茂愣愣道:“劉先生去京城辦事,定然很忙,怎會有空思鄉(xiāng)?”
凡是陳硯的屬下,都忙得焦頭爛額,被委以重任的劉先生又怎會有空閑?
有那閑工夫,還不如多睡一會兒。
陳硯笑道:“劉先生遠去京城,定然是思鄉(xiāng)的,你派人去挖一些土,讓人送去京城,以慰劉先生的思鄉(xiāng)之情?!?
陳茂應了聲“是”后,依舊筆直地站在陳硯面前。
陳硯問道:“你怎的還不走?”
陳茂理所當然地應道:“等您寫完回信,我讓人連信帶土一同送往京城?!?
陳硯仰頭看了看如柱子般的陳茂,心道果然缺心眼的人長得高。
“那土就是回信。”
“土里還有字嗎?還是土的類別、數(shù)量有什么玄機?”
陳茂一驚,旋即便是暗暗慶幸,還好他沒胡亂裝一包土就送去京城。
他果然機靈,若換了別人,指定就糊里糊涂壞了硯老爺?shù)拇笫拢?
陳硯對他贊賞地點點頭:“心細如發(fā),著實不錯,你就裝半斤沙土,劉先生自會明白其中玄機?!?
被硯老爺夸贊,陳茂便露出得意之色:“硯老爺所辦皆是大事,必定處處有玄機,咱肯定得多想想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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