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馮戈培昂首闊步,眼神中透著一股精明與干練,行至廳中,向柳林微微行禮后,靜立一旁,似在等待著新的使命安排,眾人皆知,柳林此舉定是又有深意布局。
柳林隨意地抬手一揮,那動作看似輕描淡寫,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。
馮戈培心領(lǐng)神會,快步上前,在眾人略帶艷羨與敬畏的目光中,安然落座于柳林身側(cè)。
這一坐,仿佛象征著一種無上殊榮,畢竟如今的柳林,掌控著幽州的命脈,堪稱無冕之王。能得此親近之位,無疑等同于被視作柳林的核心親信、親支近派。
柳林微微側(cè)首,目光落在馮戈培身上,語調(diào)平緩卻擲地有聲。
“流民之事,千頭萬緒,你素日里擅長應(yīng)對此類繁雜事務(wù),便莫要讓諸位家主為此勞心費神了。你手底下那幫人,各家分撥幾個,全力協(xié)助諸位家主。需牢記,此非在侯府之中,行事當(dāng)恪守本分,嚴(yán)于律己,務(wù)必盡心盡力,不可有絲毫懈怠,要將差事辦得妥妥當(dāng)當(dāng),不負(fù)所托?!?
馮戈培聽聞柳林所,臉上瞬間堆滿了感激涕零的神情,眼眶泛紅,似是被這莫大的信任與器重感動得不能自已,趕忙起身,朝著柳林深深一揖,聲音都帶著些許哽咽。
“大人如此厚愛,屬下定當(dāng)肝腦涂地,萬死不辭,定不辜負(fù)大人期望,必把這流民之事辦得妥妥當(dāng)當(dāng)。”那副模樣,任誰見了都會覺得他是對柳林忠心不二、赤誠一片。
可在場的家主們心里卻跟明鏡兒似的,他們暗自交換著眼神,心中都明白得很,這馮戈培哪里是什么單純來幫忙的,分明就是柳林安插在他們身邊的一員酷吏啊。
說是協(xié)助,實則是在暗中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,以防他們有什么二心,或是辦事不力、陽奉陰違。
只是此刻,形勢比人強(qiáng),柳林已掌控全局,他們即便心里有再多的想法,再多的不情愿,也不敢表露出分毫。
于是,一個個臉上都強(qiáng)行擠出笑容,連連點頭應(yīng)和道:“有馮大人相助,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,我等定全力配合,一切聽從柳大人與馮大人的安排?!?
那笑容里雖透著幾分無奈與苦澀,卻也只能佯裝欣然接受這既定的局面了。
柳林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掠過,那眼眸深處忽然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澤,似期許,又似警示。
緊接著,他長身而起,身姿挺拔如松,話語間滿是激昂之意,聲音在大廳中回蕩開來。
“諸位,只要緊跟我柳林,幽州之地必定能太平安穩(wěn),諸位的家族亦能延續(xù)百年乃至千年,福澤后世。要知道,家族興衰,根源往往就在后輩身上啊。后輩子孫若是個個爭氣,有勇有謀、勤奮上進(jìn),家族自然會日益興旺;可要是盡出些紈绔子弟,只知吃喝玩樂、不思進(jìn)取,那這家族衰敗可就是遲早的事兒了?!?
說罷,柳林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,一一掃過諸位族長,那弦外之音再明顯不過,眾人心中皆是一凜,卻都默契地選擇暫不吭聲。
就在這略顯沉悶的氛圍中,那位手刃呂家家主的家主霍然起身,站了出來。
自他揮刀斬下呂家家主腦袋的那一刻起,便已然將自己的命運與柳林緊緊綁在了一起,成了柳林在幽州名副其實的馬前卒,根本沒有別的退路可選。
此刻,他上前一步,恭敬地抱拳行禮,朗聲道。
“稟告大人,我桑弘家斗膽懇請大人收留家中子侄,讓他們能投身大人軍中歷練一番。哪怕學(xué)不到大人一成的本事,單單是能在大人身邊,受一受大人身上那虎威的浸染,日后等他們學(xué)成歸來,我桑弘家也算有了能撐起門庭的后繼之人啊,還望大人成全??!”
他辭懇切,眼中滿是期盼之色,仿佛這是桑弘家未來唯一的希望所在。
眾人聽聞那桑弘家主的話,不禁都打了個寒顫,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。
這柳林的心機(jī)與手段已然夠狠辣了,未曾想這桑弘家竟也如此決絕,為了討好柳林,不惜主動將家中子侄送到柳林這里做人質(zhì)!
可眼下,眾人抬眸看向柳林,只見他那目光森冷如冰,仿若兩把銳利的寒刀,直直地刺向眾人。
那眼神里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,還有若有若無的警告之意,仿佛在無聲地宣告著,誰敢有異議,誰便要付出沉重的代價。
家主們心中雖滿是無奈與憤懣,可形勢逼人,他們很清楚,倘若此刻不點頭答應(yīng),只怕今晚就真的難以踏出這廳堂,更別想活著走出這刺史府邸了。
于是,大家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雖滿臉的不情愿,卻也只能硬著頭皮,紛紛點頭應(yīng)和道。
“桑弘家此舉甚好,我等也正有此意,愿將家中子侄交予大人差遣,讓他們跟著大人好好歷練一番,日后也好為我等家族爭光,為幽州效力啊?!?
話語里雖透著幾分不由衷,卻也只能順著柳林的意思往下說了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