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搖曳的燭火映照下,馮戈培站起身來,他的眼神里始終閃爍著對柳林狂熱的崇拜,那目光近乎虔誠。自聽聞柳林在洛陽收獲頗豐后,一種奇異的興奮感便在他心底悄然滋生,仿佛看到了幽州光明璀璨的未來。
他先恭恭敬敬地向柳林行了一禮,動作不疾不徐,盡顯敬重。隨后,才慢悠悠地開口:“主公,屬下此刻有幾條策略,想呈獻(xiàn)給您,也請諸位一同斟酌,看看是否可行?!?
柳林神色平靜,微微擺了擺手,示意他繼續(xù)說下去。燈光的暗影在柳林臉上浮動,勾勒出他沉穩(wěn)而深邃的輪廓。
馮戈培眼中閃過一絲寒光,冷靜地分析道:“妖族如今在并州以及外圍草原肆意橫行,究其根本,無非是想尋覓一個安身立命之所。既然如此,咱們讓他們贏又有何妨?待他們贏了,整個妖族便會聚集在一起謀求發(fā)展,屆時咱們再將其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、一舉殲滅。只要拿下他們最大的聚居點(diǎn),那些零零散散的殘余妖族便不足為懼?!?
此一出,眾人瞬間議論紛紛。只見一位白發(fā)蒼蒼、滿臉皺紋的老者緩緩站起身來,他的眼神中透著歲月沉淀下來的睿智與穩(wěn)重。老者抱了抱拳,先對馮戈培表示敬意:“馮大人足智多謀,老朽打心底里佩服。然而,對于這個想法,老朽實(shí)在難以茍同。有道是狡兔死走狗烹,高鳥盡良弓藏。一旦妖族的力量被徹底消耗殆盡,主公覺得朝廷會就此放過咱們嗎?到那時,沒了妖族這個制衡,咱們幽州又怎會有安穩(wěn)日子可過?”
老者的聲音不大,卻如同重錘一般,敲在眾人的心坎上。一時間,不少人紛紛點(diǎn)頭表示贊同,現(xiàn)場響起一陣低聲的附和。
馮戈培無奈地?fù)狭藫夏X袋,臉上閃過一絲尷尬,但他很快又鎮(zhèn)定下來,緊接著拋出第二個想法:
“實(shí)在不行的話,咱們就派出高手去狙殺妖族的小隊(duì)。咱們幽州兵強(qiáng)馬壯,雖說還不足以與洛陽妖域正面抗衡,但對付這些先頭部隊(duì),那還是綽綽有余的。如此一來,既能打擊妖族的氣焰,又能逐步削弱他們的實(shí)力?!?
書房內(nèi),昏黃的燭火在幽暗中搖曳,仿佛隨時都會被這凝重的氣氛所撲滅。微風(fēng)從窗欞的縫隙中擠入,輕輕拂動著桌上攤開的軍報(bào),紙張發(fā)出細(xì)微的簌簌聲,似也在為眼前的困境而嘆息。幕僚們圍坐在一起,神色凝重,目光紛紛聚焦在柳林身上,等待著他的決斷。
柳林微微搖頭,眉頭緊蹙,臉上寫滿了憂慮。他緩緩開口,聲音低沉而有力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中沉重地吐出:“若派出高手狙殺,就沒必要在這兒大費(fèi)周章地商量了。這么做,無疑是變相把咱們幽州拖入戰(zhàn)爭的泥潭,現(xiàn)在可是敵暗我明啊。”說著,他抬起手,下意識地揉了揉太陽穴,似乎這樣能緩解些許心中的壓力。
“這些妖族,”柳林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憤懣,“就跟屬耗子的似的,真論起打仗的本事,可能連三分都沒有,但那躲藏逃命的本事,卻足足占了七分。”他微微瞇起眼睛,仿佛在腦海中勾勒出妖族四處逃竄隱匿的畫面,“你們仔細(xì)想想,咱們得派多少高手,才能把他們?nèi)颊页鰜恚坑值门啥嗌俑呤?,才能擊殺足夠多的?shù)量,讓妖族真正感到疼痛、有所忌憚?”
眾人聽著柳林的話,紛紛露出沉思的表情。有的微微皺眉,輕輕咬著嘴唇,似在心中默默計(jì)算著可行性;有的則緩緩搖頭,臉上滿是無奈與困惑。
“咱們幽州如今總共才有多少高手?”柳林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,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(jiān)定,“合一境界以上的,滿打滿算也就一萬余人,這可是咱們的王牌部隊(duì),只有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關(guān)頭才能動用?!彼穆曇袈晕⑻岣?,帶著幾分警醒,“至于剩下那些煉氣境、煉體境的普通兵士,讓他們分成小隊(duì)去和妖族作戰(zhàn)?”柳林輕輕苦笑一聲,笑容里滿是苦澀與不忍,“那跟去送死沒什么兩樣?!?
柳林這番入情入理的分析,如同一記重錘,狠狠地砸在眾人的心坎上。書房里瞬間陷入了死寂,空氣仿佛都凝固了。眾人面面相覷,眼神中既有對當(dāng)前困境的深深無奈,也有對破局之法的急切探尋。每個人都清楚,柳林所句句屬實(shí),幽州看似強(qiáng)大,實(shí)則在應(yīng)對妖族的這場危機(jī)中,每一步都如履薄冰,稍有不慎,便可能萬劫不復(fù)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