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面突然傳來震動,雷熊化作人形差點兒撞開雕花窗欞,魁梧身軀幾乎頂?shù)綑M梁,震落的木屑間,可能是因為身形太大,尷尬的朝柳林拱了拱手。
茍撼山靈巧地躍過眾人,朝柳林拱手行禮。而傳送陣藍光乍起時,青州刺史胡統(tǒng)勛踉蹌著扶住玉柱,官服下擺還沾著未干的泥漿,冀州刺史曾德祿緊隨其后,玉帶歪斜,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
"兩位大人面色不善,可是路上遇了白霧?"柳林屈指叩擊扶手,聲音冷得像淬了冰,"聽聞貴部在蠻荒折損慘重,不知是哪位神仙作祟?"
胡統(tǒng)勛正要開口辯駁,卻被曾德祿暗暗拽住衣袖。薩米爾突然發(fā)出沙啞的笑聲,布滿皺紋的手撫過法杖上的符文:"柳大人何必明知故問?他們兩個,估計都嚇尿褲子了!否則的話能如此沒有體統(tǒng)?"
阿骨打猛地抽出大刀,刀背重重拍在地面:"主公!跟他們廢什么話!我草原鐵騎早已備好,那白霧不可力敵,咱們就合兵一處往南打!"刀鋒映出胡統(tǒng)勛煞白的臉色,曾德祿的喉結不安地滾動著,在柳林森然的目光下,兩人突然覺得這刺史府的溫度比塞外雪原還要刺骨。
阿骨打剛要拍案而起,迎上柳林驟然冷下來的目光,魁梧的身軀像被抽了骨頭般泄了氣,訕笑著蹭回座椅,腰間九環(huán)大刀磕在青磚上發(fā)出細碎聲響。
老巫師薩米爾卻顫巍巍拄著法杖向前半步,骨制面具下渾濁的眼珠死死盯那兩位,鹿皮大氅上的獸牙無風自動,發(fā)出細碎的碰撞聲。
柳林沒有理會他們,掌心亮起淡灰色光暈,空間戒指泛起漣漪,一枚染血的玉簡懸浮而出。
隨著內氣注入,玉簡迸發(fā)刺目藍光,議事廳穹頂突然垂下白霧般的光幕――百丈高的鬼臉從虛空中浮現(xiàn),腐爛的面頰上血管如蚯蚓蠕動,巨口張開時,葉龍武染血的玄刀在幽藍瘴氣中劃出最后一道倔強的弧線。
"這不可能......"茍撼山化作原型的狐耳猛地豎起,蓬松的大尾巴炸成傘狀。
胡統(tǒng)勛踉蹌后退,撞翻身后的青銅香爐,香灰潑灑在曾德祿嶄新的官服上。
雷熊龐大的身軀劇烈顫抖,抓著窗框的利爪深深嵌進木質,發(fā)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。
阿骨打"嚯"地站起,腰間大刀出鞘三寸:"狗日的怪物!我這就帶鐵騎......"
話音戛然而止,他望著光幕中被白霧瞬間吞噬的并州軍,喉結滾動著咽回后半句話,畢竟這蠻王雖然沖動,但卻還是有自知之明的,并州軍的強大,就已經不是他能比擬的,而且這并州軍其實就是柳林的二類軍團,柳林麾下真正的精銳,他更是沒辦法比。
如此軍團都全軍覆沒,他手里的那點蠻族鐵騎,根本就不夠看!
薩米爾的青銅法杖重重杵地,符文閃爍間,他蒼老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:"這東西難道真的有人控制?真的是朝廷在控制嗎?還是天災?這應該是天災吧?"
柳林袖中突然卷出一股勁風,光幕轟然碎裂。他望著眾人蒼白的面孔,指尖撫過玉簡上凝固的血痕:"諸位,這不是天災,是朝廷當年煉寶留下的禍根。"
淡灰色氣勁在廳內盤旋,燭火被壓得幾近熄滅,"現(xiàn)在,諸位說說如何是好?特別是妖族的!你們應該也不能在這白霧之中幸免于難吧……"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