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四合，草原上煙塵滾滾。柳林立于陣眼高臺，暗金色咒紋順著狼頭令牌蜿蜒而上，在他周身織就一層流動的光網(wǎng)。五萬大軍與妖族、蠻族的精銳在方圓百里內(nèi)迅速布防，獸骨、玄鐵與符咒交織成五重禁制，宛如五道銀色鎖鏈，將蠻荒與草原的交界牢牢鎖住。

"起陣！"柳林掌心迸發(fā)刺目金光，狼首虛影仰天長嘯。霎時間，第一道地脈陣亮起幽藍光芒，地底傳來沉悶的轟鳴，無數(shù)刻滿符文的青銅釘破土而出，如獠牙般刺入大地；第二重玄冰陣緊隨其后，凜冽寒氣凝成冰墻，將整片區(qū)域包裹得嚴嚴實實，冰棱上流轉(zhuǎn)的妖異紫紋，正是妖族獻祭千年玄冰所鑄；第三道雷火陣轟鳴著蘇醒，云層中雷光炸響，赤色火網(wǎng)如巨蟒般纏繞在冰墻之外。

"再加力！"柳林咬破指尖，暗金色血液滴落在令牌上。第四重噬魂陣轟然啟動，無數(shù)陰魂虛影從地底升起，凄厲的哀嚎聲中，陣內(nèi)所有生靈的恐懼與怨念都化作鎖鏈，加固著陣法；第五重天罡陣最后成型，星辰之力自天穹傾瀉而下，與下方四重陣法共鳴，在天際勾勒出巨大的八卦圖。

妖族戰(zhàn)將青鱗手持骨杖立于東側(cè)，鱗片間泛著幽藍光芒："柳大帥，此陣已耗盡我族半數(shù)靈脈，若再無功......"話未說完，遠處白霧突然劇烈翻涌，傳來震天動地的咆哮。

"來了！"蠻族戰(zhàn)將阿木爾揮舞著狼牙棒，身上圖騰紅光暴漲。白霧中伸出無數(shù)腐爛的觸手，狠狠撞擊在冰墻上，玄冰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脆響。柳林雙掌結(jié)印，暗金色咒紋如火焰般竄上手臂："守??！此陣不僅要困住它，更要......"話音未落，白霧中傳來孩童尖銳的笑聲，五重陣法同時震顫，星辰之力竟被腐蝕出絲絲裂痕。

"用鎮(zhèn)魂鼓！"柳林暴喝。妖族長老們抬出巨大的青銅鼓，鼓聲如雷霆萬鈞，震得白霧暫時退卻。但柳林清楚，這不過是暫時的平靜。

他望著陣法外翻涌的白霧，神識探查到深處那團與開智神器重合的虛影，心中寒意更甚――五重陣法看似固若金湯，可面對那吞噬了無數(shù)怨念的存在，真的能撐多久？而鮮卑與高句麗，此刻又在暗處謀劃著什么？

柳林站在震顫的陣眼臺上，看著白霧如退潮般被漩渦吸扯，暗金色咒紋在掌心忽明忽暗。五重陣法失去對抗目標，如脫韁烈馬般朝著蠻荒深處壓去，青銅釘刺入大地的轟鳴、雷火陣的咆哮，此刻都成了空洞的回響。他望著旋渦中隱約浮現(xiàn)的玄奧符文，喉間涌上一絲腥甜――那符文與開智神器投影出的紋路如出一轍。

"柳帥！暗衛(wèi)傳來急報！"阿骨打舉著染血的密信沖上高臺，骨鞭上還掛著半截白霧凝成的觸手，"今日正是妖族開智大典，洛陽城中的開智神器......"

話音未落，陣中妖族突然發(fā)出此起彼伏的驚呼。青鱗族長鱗片倒豎，眼中泛起激動的紅光："是盛典開始了！我族圣地的引靈陣已啟動！"他望著天空旋渦，骨杖頂端的妖丹劇烈震顫，"那些霧氣......正在被送往各地分壇！"

柳林的瞳孔猛地收縮。記憶如潮水涌來：青銅祭壇上獻祭的童男童女、化作白霧的怨念、還有幻境中那團與神器重合的虛影。他踉蹌后退半步，撞在刻滿咒文的陣柱上："原來如此......開智神器根本不是失敗品，而是......"

"而是收集怨念的容器！"青鱗族長接口，聲音里帶著壓抑的顫抖，"每屆開智大典，都會消耗海量'養(yǎng)料'。那些被獻祭者的痛苦與執(zhí)念，會被提煉成白霧，注入新生妖族體內(nèi)。"他指著旋渦中扭曲的霧氣，鱗片間滲出幽藍毒液，"這就是為何新生妖族必須吞服人肉――唯有血肉能壓制白霧中的怨念，否則就會被那些死去的靈魂反噬！"

陣中傳來妖族戰(zhàn)將的嘆息。一名虎妖攥著斷刃，目光望向洛陽方向："我家娃娃本該在今日接受開智，如今卻......"他的聲音戛然而止，因為所有人都明白，此刻在圣地分壇，無數(shù)懵懂野獸正在被注入這充滿殺戮與痛苦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