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7章意圖刺殺?銅鏡映出曾德祿慘白的臉,他不知何時已站在女兒身后,腰間玉佩隨著劇烈的喘息來回晃動。曾明h握著短劍的手迅速背到身后,廣袖下的鐵器反光刺得她眼眶發(fā)燙,父親眼底的血絲卻比那劍芒更讓她心悸。
"把劍給我。"曾德祿的聲音像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來的,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住女兒的手腕,"你當殺了柳林就能天下太平?他的血海軍團能把青州城泡在血水里!"
曾明h猛地甩脫父親的手,短劍"當啷"墜地,刃口在月光下劃出冷冽的弧光:"那我們就該像狗一樣搖尾乞憐?你看胡伯父,為了討好柳林,連女兒都能當棋子送出去!"
"住口!"曾德祿反手就是一記耳光,卻在觸及女兒通紅的臉頰時,手指顫抖著蜷成拳頭。他彎腰撿起短劍,劍鞘上的饕餮紋硌得掌心生疼:"h兒,你以為爹想當奴才?"他突然掀開衣襟,露出心口那道陳年箭疤,"二十年前我?guī)е剃牂M穿戈壁,被馬賊砍斷三根肋骨都沒皺過眉,可現(xiàn)在......"
窗外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,三更天的冷風(fēng)卷著細雪撲在窗紙上。曾德祿的聲音突然低下去,像是被風(fēng)雪揉碎的枯葉:"柳林昨兒調(diào)了三萬鬼族入駐冀州邊境,那些會噴毒霧的怪物,比馬賊的彎刀狠十倍......"他轉(zhuǎn)身將短劍鎖進檀木匣,銅鎖扣上的聲響讓曾明h想起刑場上的鍘刀。
“商人沒有地位,就算是好不容易做大,也依然不算什么,朝廷這不還是毫不猶豫的拋棄咱們嗎?……”
他搖了搖頭,“爹不是沒有尊嚴!”
“爹是在賭,柳林是一方梟雄如今已經(jīng)露出了皇帝之氣,如果咱們家跟對了人,以后也能做個開國元勛?!?
"開國元勛?"曾明h盯著父親鬢角的白發(fā),忽然笑起來,笑聲里帶著破碎的鋒利,"您賭他能成氣候,可萬一他敗了呢?咱們?nèi)叶嫉媒o他陪葬!"
曾德祿猛地轉(zhuǎn)身,燭火將他的影子投在墻上,像尊被歲月壓彎的石像。他從袖中摸出枚染血的玉佩――那是今早從柳林親衛(wèi)手里贖回的小兒子的貼身之物:"h兒,你弟弟在王府當值時,親眼看見柳林的力量......"玉佩"啪"地碎在地上,他望著女兒驚恐的瞳孔,一字一頓,"咱們不是在賭他贏,是在賭他別死得太快。"
細雪落在銅鏡上,漸漸模糊了兩人的倒影。曾明h彎腰拾起碎片,鋒利的碎片劃破指尖,鮮血滴在父親新送的蜀錦裙上,暈開一朵暗紅的花。
她忽然想起小時候,父親總說"商人最重要的是眼光",如今才明白,這眼光里藏著多少刀尖上舔血的算計,又埋著多少斷尾求生的狠絕。
晨霧還未散盡,柳林府邸的青銅巨門已轟然洞開。三十六名金甲力士抬著鎏金巨鼎立于階前,鼎中龍涎香燃起的紫煙直沖云霄,在半空勾勒出盤旋的蟒紋。胡統(tǒng)勛、曾德祿身著簇新的緋袍,額角沁著細汗,與捧著賀禮的家臣們候在朱雀道上,連呼吸都不敢太重。
鼓樂聲驟起,三十六面夔牛皮戰(zhàn)鼓同時擂響,震得青磚縫隙里的霜花簌簌而落。胡清婉攥著翡翠手釧的指尖發(fā)白,繡著金線牡丹的裙擺掃過冰涼的石階。曾明h將融劍重鑄的設(shè)計圖藏在袖中,廣袖下的短劍早已換香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