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林突然冷笑打斷,金瞳泛起妖異的猩紅:"誤判?昌平郡王再不濟,也是皇室宗親。他能調動皇室咒紋,能讓蘇公公這般老狗效命,背后若沒有陛下默許..."話音未落,咒紋驟然化作鎖鏈纏住使者咽喉,"你當本王是三歲孩童?"
使者面色漲紫,雙手抓撓著無形鎖鏈,艱難嘶喊:"陛下...陛下得知消息后雷霆大怒!連夜調集羽林衛(wèi)封鎖王府,可昌平那廝早有準備,只攔住了半數(shù)刺客,余下幾個練氣境螻蟻..."鎖鏈驟然收緊,使者喉間發(fā)出破風箱般的喘息,"陛下命小人八百里加急趕來,愿以半塊虎符為信,只求王爺..."
"半塊虎符?"柳林松開鎖鏈,任使者癱軟在地咳嗽不止。他起身踱步至窗前,望著夜空中高懸的血月,寒風吹動他染血的袍角,"一年前,我率鐵騎踏破白霧之地,鎮(zhèn)魔司大軍卻在最緊要的關頭出面摘了桃子。那時我想,朝廷或許有難處,便將辛苦打下的地盤拱手相讓。"
咒紋在他周身翻涌,將窗外月光攪成細碎的金芒:"冀州青州主動送質子,并州刺史甘愿為傀儡,幽州百姓簞食壺漿迎我入城――這是我柳林憑本事掙來的!"他猛然轉身,金瞳中咒紋如燃燒的烈焰,"可朝廷做了什么?給個鎮(zhèn)北王的虛名,用空頭支票換我出生入死?如今竟派刺客試探!"
使者掙扎著爬起,顫抖著從懷中掏出半塊刻有螭紋的虎符,青銅表面還帶著體溫:"王爺,陛下說了,只要您..."
"住口!"柳林袖中暗金鎖鏈暴射而出,將虎符釘在墻上。鎖鏈絞碎虎符的瞬間,書房外傳來悶雷炸響,豆大的雨點砸在青瓦上噼啪作響,"回去告訴陛下,柳林對得起司馬皇室!但若是再拿這種說辭糊弄..."他抬手召出咒紋凝成的冰刃,寒光映得使者瞳孔驟縮,"下次來見我的,最好帶著真正的誠意!"
雨幕如簾,將偏廳外的廊下澆得一片朦朧。使者狼狽地將破碎的虎符殘片塞進袖中,躬身退出時,額角未干的血痕混著雨水,在蒼白的臉上蜿蜒成詭異的紋路。他離去的腳步聲漸遠,卻在青石板上濺起的水花聲里,透出幾分倉惶與無措。
柳林佇立窗前,看著那抹狼狽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,喉間溢出一聲冷笑。暗金咒紋順著窗欞攀附而上,在雨水中折射出冷冽的光。一年前,他帶著滿身硝煙與疲憊交出戰(zhàn)果時,朝廷遞來的那紙空銜,此刻仿佛化作一記耳光,重重地抽在他臉上。如今麾下精兵十萬,北疆四州民心歸附,他再不是那個能任人拿捏的將領。
"地妖之體..."他摩挲著腕間若隱若現(xiàn)的咒紋,聲音里裹著寒冰般的嘲諷。書房內燭火突然劇烈搖曳,映得墻上的輿圖仿佛在血色中扭曲。地妖之體向來是皇室豢養(yǎng)的特殊奴工,需要用皇室秘藥經年培育,尋常人根本無從接觸。朝廷那套說辭,在他看來可笑至極,"拿這種拙劣的謊來搪塞,當我是聾子瞎子不成?"
曾明h輕輕推開書房門,雨絲裹挾著寒意撲面而來。她望著柳林緊繃的背影,折扇輕點案頭散落的密報:"王爺,暗衛(wèi)傳回消息,那女子的確是三年前從掖庭消失的三等宮女。"胡清婉隨后而入,手中冰藍色靈力凝成的符紙微微發(fā)亮,"而且蘇公公的賬本顯示,最近三個月有大批妖丹流入皇宮。"
柳林猛地轉身,金瞳中翻涌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。咒紋如毒蛇般順著他的脖頸爬上臉頰:"果然如此。"他抬手召出暗金鎖鏈,鎖鏈在空中盤旋嘶吼,將墻角的青銅香爐絞成碎片,"朝廷不僅想借刀殺人,還在暗中籌備妖丹傀儡。這哪里是試探,分明是想將我連根拔起!"
雨聲驟然急促,仿佛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。柳林大步走向輿圖,指尖重重按在京城的位置,咒紋如蛛網(wǎng)般在青磚地面蔓延:"傳令下去,讓北疆駐軍進入一級戒備。"他轉頭看向二女,眼底燃燒著復仇的火焰,"從今日起,密切監(jiān)視京城動向。既然朝廷不肯給我活路..."鎖鏈突然暴漲,將墻上的鎏金劍匣劈成兩半,"那就別怪我柳林,掀翻這搖搖欲墜的朝堂!"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