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醒驚魂

一聲凄厲的驚叫刺破寂靜！公孫婀娜猛地從榻上坐起，冷汗浸透的寢衣緊貼脊背，胸口劇烈起伏如同驚弓之鳥。她慌亂地掃視四周，鎏金獸首香爐里的香灰早已冷透，唯有月光依舊溫柔地漫過窗欞，在柳林棱角分明的側(cè)臉上鍍著銀邊。
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她顫抖著捂住心口，指腹下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破胸腔。方才夢里那陰森的血池、扭曲的鬼影，還有柳林眼中森冷的殺意，此刻仍在腦海中揮之不去。銅鏡里倒映著她蒼白如紙的面容，鬢發(fā)散亂間，耳墜隨著身體的顫動不停搖晃，發(fā)出細碎卻清晰的聲響。

身旁的柳林卻睡得沉穩(wěn)，玄色長發(fā)散落在雪白的枕巾上，呼吸綿長而均勻。公孫婀娜伸出顫抖的手，輕輕觸碰他的臉龐，指尖傳來的溫?zé)嵊|感讓她緊繃的神經(jīng)終于稍稍放松?！斑€好……只是夢……”她喃喃自語，聲音里還帶著未散的恐懼，眼眶卻因劫后余生泛起淚花。

夜風(fēng)突然卷著幾片枯葉撲在窗紙上，發(fā)出沙沙輕響。公孫婀娜渾身一僵，指甲幾乎掐進掌心，直到確認(rèn)那只是尋常風(fēng)聲，才緩緩?fù)鲁鲆豢跐釟?。她躺回榻上，蜷縮在柳林身旁，汲取著他身上的溫度，卻怎么也驅(qū)散不了心底那股揮之不去的寒意――那個夢太過真實，真實得讓她忍不住懷疑，這是否真的只是一場虛幻？

月光突然被濃重的烏云吞噬，公孫婀娜剛松下的脊背瞬間繃成弓弦。身旁傳來錦被摩擦的o@聲，柳林慢悠悠坐起身的動作帶起一陣陰寒的風(fēng)，將她鬢角的發(fā)絲吹得貼在滲著冷汗的臉頰上。

"夫人睡得可好？"低沉的嗓音裹著冰碴子，柳林轉(zhuǎn)過臉時，金瞳在黑暗中泛著幽幽紅光，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淬了毒的彎刀。他抬手輕彈，燭臺上的火苗驟然竄起三尺高，將滿室照得慘白，"我這夢魘之術(shù)深入神魂，看到的可不止是幾個嚇人的畫面。"

公孫婀娜感覺舌根發(fā)麻，想要挪動身體卻發(fā)現(xiàn)四肢如同被無形鎖鏈捆住。柳林指尖劃過她顫抖的唇瓣，指甲尖端泛起詭異的青黑色："密室里刻著北斗七星的血池，嬰胎浸泡的玉甕，還有..."他突然掐住她的下巴，"你每日寅時三刻偷偷吞服的陰魂散。"

窗外炸響一道悶雷，閃電照亮柳林身后若隱若現(xiàn)的虛影――那分明是蜷縮在血池中的半透明嬰孩，正伸出枯槁的小手抓向公孫婀娜的心臟。她喉嚨里發(fā)出不成調(diào)的嗚咽，脖頸后的咒文突然灼痛起來，那是當(dāng)年布置陣法時留下的印記。

"說吧，"柳林的聲音突然溫柔得可怕，手掌卻狠狠捏住她的后頸，"你拿自己的魂魄做祭品，想召喚哪個野種來冒充我鎮(zhèn)北王的血脈？"隨著話音落下，床榻四周騰起幽綠鬼火，將公孫婀娜驚恐的面容映照得扭曲變形。

柳林修長手指輕柔地?fù)徇^公孫婀娜汗?jié)竦聂W角，動作恰似情人間的親昵愛撫，可金瞳中翻涌的猩紅殺意卻如實質(zhì)般刺人。他唇角噙著蠱惑人心的笑意，聲音溫柔得近乎呢喃：“夫人瞞著本王，費了這般大功夫...”話音未落，指尖驟然收緊，掐住她纖細的脖頸，“就為了那見不得人的勾當(dāng)？”

公孫婀娜喉間發(fā)出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嗚咽，驚恐地望著眼前人。明明是朝夕相處的夫君，此刻卻像來自地獄的修羅。柳林另一只手緩緩扯開她凌亂的衣襟，掌心貼在她劇烈起伏的心口，聲音依舊繾綣：“你可知，以活人祭陣，該當(dāng)何罪？”掌心騰起幽藍鬼火，灼燒得她皮膚生疼。

窗外狂風(fēng)驟起，將窗欞拍得哐當(dāng)作響，豆大的雨點砸落。公孫婀娜淚眼朦朧間，看見柳林身后浮現(xiàn)出無數(shù)慘白的孩童虛影，張牙舞爪地朝她撲來。她拼命掙扎，卻被柳林死死壓制，耳邊傳來他附在耳畔的低語，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：“別慌，本王會好好‘疼惜’夫人...讓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，付出代價?！盻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