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孫婀娜突然劇烈咳嗽,指縫間滲出帶著魔紋的黑血,卻仍強撐著微笑:“王爺放心,就算拼了這條命...”話未說完,腹中傳來一聲龍吟般的胎動,震得十二盞長明燈同時爆裂,血色燈油如雨點般落在兩人身上。
柳林望著掌心沾染的血與油,突然大笑起來。笑聲在密室中回蕩,驚起無數蟄伏的魂獸虛影。“好,好!”他猛地將公孫婀娜摟入懷中,力量大得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,“等這孩子出世,一定會成為我麾下的一員猛將!”
密室石門轟然閉合的聲響驚得公孫婀娜一顫,十二盞新換上的長明燈將柳林遠去的影子拉得極長,仿佛一條鎖鏈要將她拽入更深的黑暗。她望著那道影子在地面扭曲消散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臉上的魔紋――那些細密的紋路像是活物般微微蠕動,傳來絲絲縷縷的刺痛,提醒著她與魔修簽訂的契約正在生效。
“好狠的心...”她喃喃自語,聲音在空蕩蕩的密室里激起回音。想起柳林離去時金瞳中轉瞬即逝的冰冷,公孫婀娜不由得抱緊雙臂。玉榻邊緣的鎖魂鈴突然發(fā)出細碎的嗡鳴,腹中胎兒似乎感受到母親的不安,輕輕踢動了一下。
寒意順著尾椎骨爬上來,公孫婀娜突然想起初遇柳林時,他在月下執(zhí)起她的手,說要與公孫世家共掌天下的模樣。那時他眼中的溫柔,與如今的冰冷判若兩人。魔紋在她脖頸處蔓延得更劇烈,她踉蹌著扶住玉榻,鏡中倒映出自己日漸妖異的面容――曾經清麗的眉眼被暗紫色紋路割裂,唯有小腹的隆起帶著鮮活的溫度。
“可我還有孩子...”她跪坐在地,雙手環(huán)住腹部,額頭抵在冰涼的玉榻上。胎動越來越明顯,仿佛有一團火在腹中燃燒。公孫婀娜忽然笑了,笑聲帶著幾分癲狂,震得密室中的符文都微微發(fā)亮?!版?zhèn)北王的血脈...公孫家的希望...”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鮮血滴落在地面陣法上,激起一片猩紅的漣漪。
記憶如潮水般涌來。那些與柳林纏綿的夜晚,他在她耳邊低語著權力與野心,而她沉溺在溫柔陷阱中,甘愿獻上公孫家祖?zhèn)鞯慕g,甘愿承受魔紋侵蝕。如今想來,那些溫柔話語不過是精心編織的網,而她早已成為網中困獸。
“但這孩子會是破局的關鍵。”公孫婀娜撐起身子,魔紋在眼底翻涌,卻掩不住眼中的狂熱。她撫摸著腹部,仿佛已經看到孩子出世那天,以鎮(zhèn)北王血脈為引,掌控公孫家古老力量,踏碎朝廷與柳修羅的阻礙?!暗饶汩L大,母親會讓所有人知道,誰才配站在巔峰...”
密室深處傳來陣法運轉的嗡鳴,公孫婀娜重新躺回玉榻,任由九道金鏈纏繞在腰間。胎動漸漸平息,她望著穹頂流轉的符文,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??謶峙c期待在心中交織,最終化作對未來的病態(tài)執(zhí)念――只要孩子平安降生,一切犧牲,都值得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