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暗衛(wèi)沒有說話,只是一步步朝著她們走來。慕容朵蘭不斷后退,直到退到帳篷的角落,再也無路可退。她看著暗衛(wèi)手中的彎刀,眼中滿是絕望――她聽說過,有些山賊不僅會搶劫財物,還會擄走女子,她不敢想象自己落入這些人手中會有什么下場。
“公主!”侍女突然撲上前,擋在慕容朵蘭面前,“你們別傷害公主!要抓就抓我!”
黑衣暗衛(wèi)皺了皺眉,抬手一掌打在侍女的后頸上。侍女悶哼一聲,倒在地上,暈了過去。
慕容朵蘭看著暈倒的侍女,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:“你們……你們把她怎么樣了?我父王不會放過你們的!他會派大軍來殺了你們的!”
黑衣暗衛(wèi)依舊沒有說話,只是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的布條,走上前,輕輕捂住了慕容朵蘭的口鼻。慕容朵蘭只覺得一股刺鼻的氣味涌入鼻腔,眼前一黑,便失去了意識。
在她暈倒的瞬間,黑衣暗衛(wèi)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,轉(zhuǎn)身走出了帳篷。帳篷外,其他暗衛(wèi)已經(jīng)解決了所有的北狄士兵,正在清理現(xiàn)場。為首的暗衛(wèi)隊長看到同伴抱著慕容朵蘭出來,點了點頭,低聲道:“撤!”
一群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,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營帳和暈倒的侍女。
不知過了多久,慕容朵蘭漸漸蘇醒過來。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躺在一輛顛簸的馬車上,車廂內(nèi)一片漆黑,只有一絲微弱的光線從車簾的縫隙中透進(jìn)來。她想動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手腳被繩子綁著,嘴巴也被布條堵住,只能發(fā)出“嗚嗚”的聲音。
恐懼瞬間席卷了她的全身。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,不知道這些人要把她帶到哪里,也不知道侍女和父王怎么樣了。她想起父王平日里對她的寵愛,想起侍女對她的照顧,眼淚再次流了下來,浸濕了臉上的布條。
馬車顛簸了很久,慕容朵蘭在恐懼和疲憊中再次睡去。等她再次醒來時,馬車已經(jīng)停下,車廂的簾子被掀開,刺眼的陽光讓她忍不住瞇起了眼睛。她看到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男子站在車外,面容溫和,眼神卻帶著一絲她看不懂的復(fù)雜。
“你是誰?”慕容朵蘭的聲音因為長時間被堵住而變得沙啞,她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男子,心中充滿了不安。
男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,只是揮了揮手,讓身邊的人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和嘴上的布條。他遞過一杯水,語氣平淡地說道:“喝點水吧,你已經(jīng)一天沒吃東西了?!?
慕容朵蘭沒有接水杯,只是向后縮了縮,問道:“你們到底是誰?為什么要抓我?這里是哪里?”
男子輕輕嘆了口氣,說道:“我是鎮(zhèn)北王柳林。這里是我的王府。我們抓你,只是想與北狄王談一筆交易,不會傷害你。你放心,只要北狄王答應(yīng)我們的條件,我會立刻放你回去?!?
“鎮(zhèn)北王柳林?”慕容朵蘭心中一驚,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擄到了鎮(zhèn)北王府。她聽說過柳林的威名,知道他是北狄的死對頭。她看著柳林,眼中滿是恐懼和憤怒:“你……你想用我來要挾我父王?我父王是不會答應(yīng)你的!你快放我回去!”
柳林沒有生氣,只是淡淡地說道:“答應(yīng)不答應(yīng),不是你說了算,也不是我說了算,要看你父王的選擇。你現(xiàn)在需要做的,就是安心待在王府里,我會讓人照顧你的起居,不會讓你受委屈?!?
說完,柳林轉(zhuǎn)身對身邊的侍女吩咐道:“帶公主去‘靜心院’,好生伺候,不許有任何怠慢。”
“是,王爺。”侍女應(yīng)道,走上前,對慕容朵蘭做了一個“請”的手勢,“公主,請跟我來?!?
慕容朵蘭看著柳林離去的背影,心中充滿了絕望。她知道,自己已經(jīng)落入了敵人的手中,想要逃出去,恐怕比登天還難。她只能跟著侍女,一步步走向那座名為“靜心院”的院子,心中卻在默默祈禱,希望父王能盡快來救她。
靜心院位于鎮(zhèn)北王府的西側(cè),是一座雅致的小院。院內(nèi)種著幾株桂花樹,雖然已是深秋,卻依舊散發(fā)著淡淡的香氣。院子中央有一個小池塘,池塘邊擺放著石桌石凳,四周的房間布置得精致而舒適,與慕容朵蘭在北狄的行宮相比,毫不遜色。
可即便如此,慕容朵蘭也沒有絲毫心情欣賞。她被侍女領(lǐng)進(jìn)房間后,便一直坐在床邊,雙手緊緊攥著衣角,眼神空洞地看著窗外。她想起了父王溫暖的懷抱,想起了侍女貼心的照顧,想起了北狄草原上的藍(lán)天白云,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掉。
“公主,您吃點東西吧?!笔膛酥煌霟釟怛v騰的粥走進(jìn)來,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,“這是王府的廚子特意為您做的小米粥,還加了您喜歡的紅棗,您多少吃一點,不然身體會受不了的?!?
慕容朵蘭沒有動,只是低聲說道:“我不吃,你們放我回去,我要回北狄,我要找我父王。”
侍女嘆了口氣,說道:“公主,王爺已經(jīng)說了,只要北狄王答應(yīng)條件,就會放您回去。您現(xiàn)在不吃東西,把身體餓壞了,反而會讓北狄王擔(dān)心。您就當(dāng)是為了北狄王,也得好好照顧自己啊。”
慕容朵蘭沉默了。她知道侍女說得有道理,可她實在沒有胃口。她一想到自己是被柳林擄來的,是用來要挾父王的籌碼,心中就充滿了委屈和憤怒。
就在這時,院子里傳來一陣腳步聲。慕容朵蘭抬起頭,看到柳林走了進(jìn)來。他依舊穿著那身青色長袍,手中拿著一本書,神色平靜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慕容朵蘭的聲音帶著一絲警惕和敵意。
柳林走到桌邊,看了看桌上幾乎未動的粥,說道:“我來看看你有沒有好好吃飯。你若是一直不吃東西,身體垮了,我沒法向北狄王交代?!?
“你還會在乎我父王的感受?”慕容朵蘭冷笑一聲,“你擄走我,不就是為了要挾他嗎?你根本就是個卑鄙小人!”
柳林沒有生氣,只是坐在石凳上,翻開手中的書,緩緩說道:“我承認(rèn),擄走你確實不是光明正大的做法??稍谶@亂世之中,光明正大往往換不來和平。北狄在關(guān)外虎視眈眈,朝廷又對北境漠不關(guān)心,若是我不做點什么,涼州的百姓就會因為大荒而餓死,北境的士兵也會因為糧草短缺而失去戰(zhàn)斗力。我這么做,只是為了讓朝廷重視北境,調(diào)撥糧草,拯救更多的人?!?
“你胡說!”慕容朵蘭反駁道,“我父王根本沒有要打仗的意思,北狄的士兵也只是在關(guān)外操練,你們?yōu)槭裁淳褪遣恍??你為了自己的目的,不惜擄走我這個無辜的人,你根本就是在找借口!”
柳林合上書,看向慕容朵蘭,眼神復(fù)雜:“我知道你不信,也不怪你。你從小在北狄王的庇護下長大,從未經(jīng)歷過人間疾苦。你不知道,一場饑荒能奪走多少人的性命,一場戰(zhàn)爭能毀掉多少家庭。我承認(rèn),我有自己的私心,我想讓涼州的百姓依賴我,想讓北境的權(quán)力掌握在我的手中??晌乙灿形业牡拙€――我不會濫殺無辜,不會讓北境陷入真正的戰(zhàn)亂。只要朝廷肯調(diào)撥糧草,只要北狄王承諾不再騷擾邊境,我立刻就會放你回去,并且保證今后不再與北狄為敵?!?
慕容朵蘭看著柳林的眼睛,不知道為什么,她竟然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真誠??伤€是不敢相信:“你說的是真的?你真的會放我回去?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