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話已經(jīng)說出了口,如同潑出去的水,收不回來了。
她別開臉,不敢再看他的眼睛,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:“我不是那個意思……”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戚盞淮的聲音里帶著一種近乎破碎的顫抖。
他深吸一口氣,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:“如果你真的不想回藍水灣,我不會逼你。我讓周媽去小院照顧你,或者.....搬回楓林苑也可以,不然你回藍水灣住,我搬出去,我只是希望你跟孩子都能好好的?!?
他說得極其艱難,帶著一種近乎卑微的祈求。
他這個樣子讓陸晚瓷也不是個滋味,有些話似乎也應(yīng)該說得明白一些。
她無聲的吸了一口氣:“我道歉,但我絕對沒有任何要嘲諷你的意思,你的好我心里清楚,可有些事情......目前我只希望孩子可以平安出生,我們也可以和平相處,但也僅僅只是這樣。”
她看向他:“孩子出生后,我們之間就減少來往和聯(lián)系吧,你放心,我不會阻止你探視,你永遠是孩子的父親。但我們之間.....就到這兒了,好嗎?”
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,如此直接地,將他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劃下界限。
戚盞淮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。
他踉蹌著后退了一步,靠在冰冷的墻壁上,才勉強支撐住身體。
他看著她,看了很久很久,久到陸晚瓷以為他會發(fā)怒,或者會再次哀求。
但他最終什么也沒說。
只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,再睜開時,眼底已是一片死寂的灰敗。
“好?!彼麊÷晳?yīng)道,聲音輕得像一陣風(fēng):“如你所愿?!?
說完,他轉(zhuǎn)身,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。
那背影,透著一種萬念俱灰的孤寂和決絕。
陸晚瓷看著他消失在門口,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,無力地跌坐在病床上。
她一個人就這樣待著,沉默了許久許久。
她也不知道怎么了,就是覺得心里很難受。
仿佛有什么重要的東西,正在從她的生命里徹底剝離。
最終,陸晚瓷還是沒有搬回藍水灣。
她回到了小院。
戚盞淮只是派了周媽過來負責(zé)她的吃住行和照顧,而他也只是出院送她回來站了會兒就離開了。
之后戚盞淮連續(xù)好些天都沒過來了,仿佛在醫(yī)院里的那兩天朝夕相處只是夢而已。
不過這樣也好,至少不要讓她養(yǎng)成習(xí)慣。
習(xí)慣難戒。
周媽倒是主動提到過戚盞淮,說他出差了。
陸晚瓷沒多問,只是點了點頭。
小院的生活,似乎又恢復(fù)了之前的平靜。
只是這種平靜之下,壓抑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暗流。
陸晚瓷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,用忙碌來麻痹自己。
新系列的珠寶設(shè)計大獲成功,訂單紛至沓來。
紀淵的公司和她的工作室都忙得不可開交。
日子一天天過去,陸晚瓷的肚子越來越大。
孕晚期的各種不適開始顯現(xiàn),水腫、抽筋、失眠,折磨得她日漸憔悴。
但她都咬牙忍著,從不抱怨。
只是夜深人靜時,看著空蕩蕩的房間,撫摸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,她會忍不住想,如果.......如果當(dāng)初沒有發(fā)生那些事,現(xiàn)在會不會是另一番光景?
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,就被她狠狠掐滅。
沒有如果。
她和他,早已走上了兩條無法交匯的平行線。
江城謝家,謝震廷跟容希的訂婚時間確定下來了。
媒體官宣,謝氏的危機也在慢慢消散。
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朝著好的方向發(fā)展了。
可真的如此嗎?
看見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,陸晚瓷就打給韓閃閃,她正忙著工作,接到電話時也是驚訝的道:“想我啦?”
陸晚瓷有些鼻酸,不知道該說什么?
她緊抿著唇,心情難以喻的低落。
韓閃閃又說:“你怎么了?”
陸晚瓷:“在忙?”
“嗯,忙著呢?!表n閃閃盯著眼前的男人看著,雖然回應(yīng)陸晚瓷的語氣輕松自如,可只有她自己知道,垂落在辦公桌下的那只手緊攥的有多緊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