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老殿的眾人,登時就來勁了。
一個兩個,摩拳擦掌,就朝褚嬰撲去。
然而,酒喝得太多,腳步虛浮,便摔顫在了一起,哀嚎陣陣。
褚嬰立在原地不動,垂眸望著如此一幕,頓感風(fēng)中凌亂,嘴角猛地抽搐了好幾下。
“嬰嬰?!?
虞牽星走了進來,跟他一同照顧這群不靠譜的宗主長老們。
“我要回界天宮了?!庇轄啃堑?。
褚嬰原是輕柔扶著左宗主到竹床上,聽到這話,手一送,左天猛一腦袋磕到竹床,疼得痛斥褚嬰是趁機報復(fù)非君子之范。
“是好事?!?
褚嬰回頭看,“在界天宮修行,比任何地方都好。”
“跟著師父,讓我想明白了?!?
虞牽星道:“我作為界天宮的公主,我比許多人都清楚,界面壓制,對于海神界來說,是很危險的存在。而我,身為楚王之徒,界主之女,你的心上人,我不想任性妄為。我想沉下心去好好修煉,有朝一日這山河需要我的時候,我能發(fā)揮出作用?!?
這一段時程,雖說短暫,卻讓她成長了許多。
“嬰嬰?!?
她說:“我生來錦衣玉食,不愁吃穿,就算修行,哪怕坐著不動,都有最好的天材地寶如瀑而來。在此之前,我沒想到,這人間疾苦,眾生各有各自的難。我既享受了公主身份帶來的好,我便要履行自己肩上的職責(zé)?!?
她在那里,就那樣笑著,渾身好似籠著一層薄薄的月色,如夢似幻,卻有剛毅的種子破土而出。
“你呢?”虞牽星問。
“我要去忘川深處,天梯腳下,找尋醫(yī)毒之道?!?
他是醫(yī)師出身,卻有百毒浸染的身軀。
他將虞牽星鬢間碎發(fā),勾至耳后,繼而道:“若是得道,我再去滄溟山苦修。”
滄溟山,就在翠微山旁邊。
還有一座萬劍山,共同扶搖聳云,佇立大地。
如若他在滄溟山有所成,一番出人頭地,便能心安理得站在虞牽星的身旁,當(dāng)一個足以與公主并駕齊驅(qū)的駙馬。
“我等你,有朝一日立在滄溟山頭?!?
虞牽星淺淺地笑,眼底紅了一圈,雙手環(huán)繞住了褚嬰的身子,將側(cè)耳貼在了褚嬰的胸膛,聽到了強而有力的心跳聲。
“我也等你,為海神生民拔劍?!?
褚嬰將她涌入懷中,微笑著望向了窗欞之外自九天灑下來的月光,照在一座座宗門的山峰,格外地好看。
這一夜,星圖的齒輪轉(zhuǎn)動,改變了太多。
是命中注定,也是冥冥之中地各奔東西。
情愛如是,朋友亦如是。
……
……
次日,清晨。
菩提之地的宗門齊聚星云宗外。
宗門協(xié)會也將來此。
六大圣宗浩浩蕩蕩。
不為其他,只為送第一宗門葉天驕,去云都!
宗門內(nèi)外,人滿為患。
協(xié)會之主姜不語,瞇起野獸般的眼睛,戲謔地望了過去。
身后跟著體積是自己數(shù)倍的龐然巨人和協(xié)會長老、守衛(wèi)。
執(zhí)事長老望著那愈發(fā)張揚明媚的女子,想到半年前,流光海域上那狂放恣意的紅衣少年,蒼老的面孔便浮現(xiàn)起了欣慰又自豪的笑,曾經(jīng)對那少年有多討厭,如今便就有多喜歡了。
“看來,執(zhí)事很喜歡葉天驕?!苯徽Z漫不經(jīng)心地問。
執(zhí)事長老登時豎起了耳朵,“這孩子,不拘小節(jié),性情中人,難免多看兩眼?!?
“那倒也是?!苯徽Z挑起了眉梢,目光猶若鋒利的刀子打量著執(zhí)事長老。
那眼神,直讓執(zhí)事長老膽戰(zhàn)心驚的,全然不敢與之對視。
末了。
姜不語望向了赤羽宗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