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什么想法?我知道這是決定命運的時候,我扭頭看向了曉陽,那意思是曉陽,我笨,這事你來說。
曉陽我倆的眼神交流已經無比的默契,曉陽剛要開口,鄧叔叔說,曉陽,朝陽先說。
曉陽又看著我,那眼神我讀懂了,你笨你先來,媳婦來補臺。
鄧叔叔端著搪瓷杯,慢慢地喝著濃茶,我說:鄧叔叔,我明白您的意思,這次我有機會正大光明地來縣城,但是,這次去上海,給我的觸動非常大,虞叔叔從一個收頭發(fā)的小販,用一根小小的頭發(fā),就坐到了全國的第一梯隊,這說明只要想干事,只要找準方法,在哪里都有機會,我們安平有五家鄉(xiāng)鎮(zhèn)企業(yè),他們雖然效益一般,但是我想試試,看能不能做起來。
鄧叔叔笑著點了點頭,說道,不錯,看來去一趟上海,收獲不小?!秾O子兵法》講,勝,不妄喜;敗,不惶餒;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,可拜上將軍。朝陽,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。只是你這企管站站長的位置可能不夠,下次開會,鄧叔叔出于公心,投你一票。鄧叔叔說完,又看了看曉陽,說道,你有什么想法?
曉陽笑著說,爸,你啥時候也投我一票。
鄧叔叔笑著說:“出于公心,你這一票還不能投”。走,吃飯,今天我們再喝二兩,鐘毅同志的“曹河大曲”不錯,我喊他又送了我一箱,今天咱們喝鐘毅同志的“曹河大曲”。
阿姨戴著圍裙,已經做好了土豆絲,桌子上的搪瓷缸里,溫好了酒。
回到安平,張書記正在批評計生辦的老劉,幾個月下來,老劉的工作完全不如斷子絕孫的老肖開展順利,這鄉(xiāng)里的財政更加困難。而這招商的事好似與安平并無太多的關系,對于這個農業(yè)鄉(xiāng)鎮(zhèn)來講,改革的春風似乎還是弱了一些,大家按部就班的生活,改革與開放,那是報紙與廣播里的不再新鮮的時髦詞語,至于怎么改革,如何開放,大家都是處于隨大流的心態(tài)。
我們的車上已經坐了四個人,李劍鋒、曉陽、文靜和我,李劍鋒一臉笑意,說道,李主任,這車你開最合適,你看,我們三個副鄉(xiāng)長,你一個辦公室主任、企管站站長,就適合給我們開車。
曉陽說道,呦,李大鄉(xiāng)長,我們朝陽就適合給你開車?那看來我就是適合給你開門,一腳把你踹下去。
文靜笑著說道:對,曉陽,他在胡說八道,咱們開門把他踹下去。
李劍鋒扭過臉,看著趙文靜說道,文靜,你是我女朋友,咋能胳膊肘子往外拐,你應該幫著我說話,就是打起來,咱們也是二對二。
曉陽說道:“我們文靜才不和你一樣重色輕友”。
李劍鋒說,李主任、文靜我還是給你們說個正事,昨天和縣委辦的幾個同事聚餐,你們知道嗎,孫友福要被破格提拔了。曉陽的規(guī)矩,不該說的從來不說,不該聽的從來不聽,我自然和曉陽保持了一致,這人事任免的事屬于不能說的事,但倒還不是不能聽的事。見我們都沒有反應,李劍鋒環(huán)顧一周說道,算了你們都沒有反應,那我就不說了。李劍鋒不說話,見我們也沒有說話,又看了我們一圈,說道,不是吧,你們不會真的對孫友福不感興趣吧,朝陽,咋說人家也是咱一起去上海招商的領導,文靜一個姑娘不關心就算了,你一個大老爺們難道也不關心?我說,劍鋒,我在開車,我開我的,你說你的,你別管我。
李劍鋒說道,那我可說了,你們可別意外,孫友福直接破格提正科,任外經委的書記兼任主任、去負責招商工作。老??h里也沒虧待他,去城關鎮(zhèn)當鎮(zhèn)長,說是要把城關鎮(zhèn)的招商工作抓起來。這老祝和孫友福是雙贏。
劍鋒看著曉陽,問道,怎么樣,曉陽,這個消息是不是很勁爆,咱們同一批提拔的,名不見經傳的孫友福,竟然直接破格提拔正科。
曉陽說,什么,你說什么,我耳朵剛才進蟲子。
李劍鋒一臉驚訝地看著曉陽:“說道,不是吧鄧曉陽,這車里哪有什么蟲子,你這裝聽不見的本事也太差勁了吧,文靜,你看看你的好閨蜜鄧曉陽,太差勁了吧?!?
文靜慢條斯理地說:“劍鋒,你說什么,我聽不見?”
李劍鋒指了指文靜和曉陽,說道,你倆,你倆真是“狼狽為奸”。
文靜和曉陽,馬上一人揪住了一只李劍鋒的耳朵,說道:“狼狽為奸,叫你狼狽為奸”。這李劍鋒求饒,說錯了錯了錯了。
事實證明,李劍鋒說得一點也沒錯,第二天,我們就收到了任免文件,任命孫友福同志為縣對外經濟技術合作委員會黨委書記、主任,免去孫友福同志工業(yè)園區(qū)副主任職務。任命祝秀同志為城關鎮(zhèn)黨委副書記、鎮(zhèn)長職務,免去縣對外經濟技術合作委員會黨委書記、主任職務。
張叔看著文件,前后看了幾遍,說道,這孫友福,真是土雞變成金鳳凰了,我老張用了二十多年才到的位置,他孫友福用了不到兩年。朝陽,你說,他孫友福在咱安平的時候就是個“小媳婦”,咱怎么也沒看出來他能到這一步,你說老李咋就看出來孫友福不是池中之物了那。吳鄉(xiāng)長看了任免文件,也是一臉的驚訝,嘴里念著說道,這,這不符合程序呀?
其實,我倒是有些想明白了,有時候人需要的是平臺,婆婆總嫌棄兒媳婦這也沒對那也沒對,殊不知自己也是多年的媳婦熬成了婆,假如嫁過來沒有就沒有婆婆,苦是苦點,還不是一樣當家過日子。
我向張書記和吳鄉(xiāng)長匯報了自己想推一推鄉(xiāng)鎮(zhèn)企業(yè)的想法,兩位領導都十分贊同,張書記講要快馬加鞭,把上海學回來的先進經驗都用上。吳鄉(xiāng)長講要穩(wěn)扎穩(wěn)打,按程序推動企業(yè)升級。這兩位領導的話聽著都十分的耳熟。
下午快下班,電話響了,曉陽說,朝陽,身邊有沒有人,我說,沒有怎么了?
曉陽說縣監(jiān)察的已經來到了柳集,蔣局親自帶隊,周衛(wèi)華專門悄悄找到她,說是為了剪頭發(fā)的事。
我說道:曉陽,什么情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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