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道:向科長啊,哎,幾位領導好,這個點啊灶上熄火,后廚的人正在點火做飯,大家快來風扇底下,涼快涼快。
王滿江手里拿著一份從接待室里順來的雜志當作扇子,給自己扇幾下,又給鄭紅旗扇幾下,伸頭看了看后廚的幾個人,正在拿著火柴點火。就道:紅旗書記,等里面做好飯,我看都下午五點了,地委旁邊不遠,有家新開的酒店,出門就是,咱們在那里隨便吃點。又十分大氣地道:錢就算在我們政協(xié),就算我們政協(xié)支持乾坤同志的經(jīng)濟建設工作了。
鄭紅旗道:就在光明縣吃頓飯,還是支持乾坤同志經(jīng)濟建設了?乾坤同志不得出面接待我們一下啊。說著就給向建民道:不麻煩師傅們了,我們三個就去門口隨便吃點。
出了地委大院的門不遠,就來到了滿江主席所說的館子里。門口的招牌上蒼勁有力地寫著三個燙金大字“迎賓樓”,紅旗書記仔細看了看招牌,王滿江碰了碰紅旗書記,朝著牌子下面的小字指了指,悄聲道:你看是誰題的字。
鄭紅旗撫了撫眼鏡,羅屹賓?
正是羅老啊。然后轉身看向我道:朝陽你不知道吧,羅屹賓,地區(qū)人大的老主任,和學武的父親搭過班子,還算是周鴻基省長的老領導,光明縣長的老岳父,地區(qū)書法協(xié)會的副主席。我們書法圈里的人都知道,這迎賓路是他兒子的買賣。
又細細端磨看了兩分鐘,王滿江搖了搖頭,道:不咋地,不咋地,實在是不咋地。
迎賓樓上下三層,裝修得古樸大氣,進門的接待大廳,寬敞明亮,地面鋪設著精致的瓷磚,墻壁上掛有傳統(tǒng)的中國畫和書法作品,營造出了一種寧靜而高雅的氛圍。
下午四點,由于不是飯點,迎賓樓里基本上沒什么人。落座之后,就點了幾個家常小菜,我自然干起了端茶倒水的活,王滿江抖了抖桌布,就又悄聲道:二樓三樓都是包間,能來這里吃飯的,都是地區(qū)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人,哎,紅旗書記,我建議,咱們縣委招待所不是要重新裝修嗎,我看可以到這里來學習學習,里面的大包間里,可都有一個大彩電。說著比了一個十分夸張的手勢。
聽到包間里配了彩電,確實彰顯了雄厚的實力,在安平鄉(xiāng),全鄉(xiāng)也就老葛家里的電視是彩電,其他村里的電視,都是14寸的黑白電視機,就是黑白電視機,像李舉人莊這樣的村子,也找不出十臺。
紅旗書記只是點著頭回應,王滿江又喝了口茶道:紅旗書記,這里咱們最該學習的是什么?那就是靈活,發(fā)票你想開多少就開多少,只要是單位上的人,簽個字就可以走,人家就這么大氣。
鄭紅旗也端起杯子喝了口茶,慢慢地道:滿江啊,聽這意思,你對這里倒是十分熟悉嘛。
王滿江笑了笑,地區(qū)政協(xié)開會的時候,光明縣政協(xié)辦招待,安排在了這里。
說著,幾道家常小菜就端了上來,一人一個燒餅,也就吃了起來。王滿江又道:老羅的兒子,做生意有一套,上次政協(xié)在這吃飯的時候,人家畢恭畢敬地每個人發(fā)名片,每桌送兩瓶咱們高粱紅的酒。哎,朝陽啊,就是因為酒是咱高粱紅的,你滿江叔在酒桌上可是長臉了,多喝了好幾杯,等回去我去你們安平調研,你得陪我喝回來。
由于算是工作餐,二十多分鐘也就差不多了,我看兩位領導吃得差不多了,就主動到樓下把賬結了,四個菜二十塊錢,比在縣城貴了兩三倍,好在出門的時候,知道是和紅旗書記到地區(qū),就找吳香梅借了錢,畢竟吳香梅的錢,曉陽肯定是會還的。
悄悄結了賬就要走,服務員喊住我問道:發(fā)票您要多少?
我擺了擺手,說道:不要發(fā)票。
服務員一臉吃驚地道:不要發(fā)票?不要發(fā)票咋報賬?
對啊,不要發(fā)票怎么找曉陽報賬,就找服務員如實開了二十元的發(fā)票。拿發(fā)票走人的時候,服務員的眼神十分復雜。
到了桌子上,倆人正好吃完。王滿江道:這個你倆做好,我去結賬。
我忙道:滿江主席,已經(jīng)結了。
結了?你結的啊,你小子,不是說好我們政協(xié)做東的嘛,咋好讓你們鄉(xiāng)里為難。
滿江主席,這頓飯是我作為晚輩請的,不讓鄉(xiāng)里為難。
鄭紅旗擦了擦嘴,背著手起身道:老王啊,和朝陽吃飯,哪有咱倆結賬的道理。走,回家。
王滿江拍了拍我的肩膀,笑著道:干脆讓老張挪窩去接替魏昌全那小子,你小子來給紅旗當委辦主任算了。
鄭紅旗笑了笑,滿江啊,你可是替地委在安排工作了。
三人說笑著就出了門,剛一抬頭,就看到了老熟人,縣委統(tǒng)戰(zhàn)部部長羅致清……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