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叔道:不是你扔的我就放心了。這次扔?xùn)|西的這個家伙,是跑不掉的。什么事就怕較真啊。
哎,你別亂動,我看一看大小。較真,較真能咋辦,還能來抓人啊。你們不好查。
不好差,我看不用查就會有人舉報,你沒聽友福說啊,三層意思,向縣委政府靠攏的提拔重用,中間的保留職務(wù),和縣委政府作對的一律免職。三條路,幾句話,我告訴你啊,建設(shè)局你們那些個小團(tuán)伙,馬上就要分崩離析,孫漢就要眾叛親離了。
你說的,這個友福,有這么厲害?
李叔喝了口茶道:哼,你以為,我老李看中的人,哪個不是人中龍鳳。我給你說啊,你這人沒啥心眼,腦仁不夠,不往上湊!少跟孫漢他們摻和,安安心心地織毛衣。
佳艷嬸子道:我有時候就覺得吧,你們咋把事情搞這么復(fù)雜,不就是晚幾天買石頭子,晚幾天修路。有必要把人家孫漢一棍子打死啊。這下好了,我們家小文放出來,這個工人是當(dāng)不成了。
李叔道:就他,你可管好他吧,我可又聽說他帶著幾個小流氓,整天在地毯總公司門口晃悠,別拿天出個事,把自己搭進(jìn)去。還不是你們把他的秘書長免了,他又沒事干了。來再來比一下毛衣?
李叔有些不耐煩地道:咋這次織毛衣這么費勁?
這次,這次是給小向織的毛衣,上次你看他到家來,他媽給他織的毛衣,我根本看不上。還是我和我們亞男,心靈手巧啊。
就那個紅毛衣?
對啊。
你可別說了,那是閨女給他織的毛衣。
佳艷嬸子白了李叔一眼道:就你織的好!哎,以前你都不讓我在辦公室織毛衣,這次怎么不管了?
怎么不管,但是現(xiàn)在你織毛衣比在外面瞎摻和好!
縣委書記鄭紅旗上午的時候就拿著材料到了光明縣,臨出發(fā)之前,就給王瑞鳳主動打了電話,確定了匯報的時間是下午兩點。
鄭紅旗臨近出門的時候,又主動拿起電話,將電話打給了地區(qū)財政局局長羅明義。
老羅啊,今天晚上的時候,我打算請瑞林專員吃晚飯,叫上了地區(qū)計委的老臧,怎么樣,你的分管領(lǐng)導(dǎo),一起共進(jìn)晚餐?
紅旗啊,今天晚上約吃飯,你現(xiàn)在的打電話,不合適吧!
哎,上次我見到瑞林專員的時候,就提到了這事,早上的時候他在開會,下午我當(dāng)面匯報,如果今天不行,就改明天如何。
羅明義正在辦公室里抽煙,一邊叼著煙一邊道:紅旗,瑞林專員可是不輕易參加飯局的,這樣你去請,我肯定將就咱們?nèi)鹆謱T,隨叫隨到。老弟啊,吃過飯之后,我?guī)愕轿覀冐斦e館,放松一下。
秘書章永山在旁邊聽到之后,心里暗道,領(lǐng)導(dǎo)不愧是領(lǐng)導(dǎo),地區(qū)財政局長是隨叫隨到,而且直接稱呼為老羅,看來也是關(guān)系匪淺。
掛斷電話,鄭紅旗就出發(fā)往地區(qū)趕,其實,鄭紅旗心里清楚,沒有個三五次是約不出來唐瑞林的,但每一次自己都是要以可以約出來做準(zhǔn)備。
上車之后,鄭紅旗愜意地靠在座椅上,梳理著一天的工作,縣里的工作自己還是要抓大放小,政府的事還是要讓友福來推。而建委的事,唐瑞林打了招呼,自己卻還是把孫漢免了,不去一趟,也是要得罪人。鄭紅旗道:小章,包間訂好了吧。
書記,訂好了,迎賓樓的老地方。
嗯,鄭紅旗閉著眼,又想著環(huán)高路的事,不知不覺中也就睡著了。等到睜開了眼,已經(jīng)到了地委大院。
鄭紅旗下了車,算著時間正好到了王瑞鳳的辦公室。
王瑞鳳看鄭紅旗如約而至,身子微微前傾,眼睛像是要把那個人看穿一樣,聲音低沉略帶生氣地道:“紅旗同志,你的工作干得好呀,我這個分管領(lǐng)導(dǎo)都不知道,鐘毅書記和永林專員卻都很滿意!”那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,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寒意和無盡的不滿……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