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連栽種地果的養(yǎng)料都準(zhǔn)備好了,看來玉母的確在很早之前,便已經(jīng)預(yù)知了今日之事?!?
許太平撿起地果柳枝,站起身。
他扭頭朝四周張望了一眼,在發(fā)現(xiàn)整座玉臺除了自己之外空無一物后,當(dāng)即很是好奇道:
“這玉臺之上,別說穢骨魔物,好似連仙骸也沒有。”
說著,他目光朝玉母那尊金身雕像望去。
這時古鏡鏡靈忽然開口道:
“原本是有的,不過玉母神意降下后,那些原本占據(jù)此地的域外邪魔便自動退散了去?!?
似是覺得自己沒說清楚,鏡靈馬上又補(bǔ)充了一句道:
“還有一些躲藏了起來?!?
許太平輕輕頷首。
他明白這是鏡靈在提醒他小心。
旋即,他緊握柳枝,開始邁步朝那金身雕像走去。
“啪嗒、啪嗒……”
空曠的玉臺上,許太平的腳步聲,與他的此刻的身影一般孤獨。
只有那塊古鏡,靜靜跟在他身后。
不過來到那雕像前的許太平,卻是眉頭輕輕皺起道:
“這里好像沒什么寶物。”
只見那一兩百丈高的巨大雕像前,除卻幾尊星君雕像,以及一張擺著香爐的案臺外,便什么也沒有。
“玉母說,為防歹人取走她所藏寶物,須得以神念為香,為她這雕像點上三炷香,才能帶走她留藏于此的寶物?!?
許太平聞,有些好奇道:
“若是歹人上香,結(jié)果會如何?”
鏡靈道:
“若上香者為歹人,只為這寶物而來,而非復(fù)活玉母神魂,在上香之后無論身軀還是神魂,皆為化為祭品。”
說著,靈鏡飛到那案臺邊上,繼續(xù)道:
“這香爐之中的香灰,便是那些祭品所化?!?
一聽這話,許太平心驚之余,又暗暗贊嘆玉母考慮周全。
旋即,便見許太平邁步上前,無比坦蕩地朝玉母雕像躬身一拜:
“真武天青玄宗弟子許太平,拜見玉母娘娘?!?
說出這話的同時,他將自身神念凝聚于抱拳的雙掌之中。
叫他很是驚奇的是,在雙掌神念凝聚后,當(dāng)真有三根線香出現(xiàn)在了手中。
于是他當(dāng)即將三根香貼于額頭再拜。
等三拜之后,這才將那三根線香插在了香爐之中。
霎時間,三根線香徑自燃燒了起來。
許太平能明顯感覺到,自己那三道神念,正在一點點焚燒為虛無。
“呼呼……!”
就在許太平滿心驚奇之時,一陣有些冰冷的大風(fēng)忽然朝他迎面吹拂而來。
這風(fēng)中似是有沙塵,吹得許太平一時間無法睜眼。
“這……這是怎么回事?”
而等許太平終于能夠睜眼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眼前的情形驟然大變。
四周的玉臺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塊插滿秧苗的水田,腳下也同樣變成了一片泥濘的田壩。
在短暫的驚訝后,許太平眉頭一擰道:
“是幻象!”
就在這時,又一陣涼風(fēng)混雜著土腥味撲面而來。
同時,只見前方一塊水田之中,一位正在插秧的老農(nóng)忽然直起身來,手捏著秧苗,扭身看向笑看向許太平:
“太平啊,你若是累了,可以在田壩上坐著喝口水。我插完這些秧苗,便回去給你煮飯吃。”
這一幕,這張臉,猝不及防地闖入許太平的視線。
讓他一時間連呼吸都有些不太順暢。
因為此刻扭身笑看向他的那位老農(nóng),正是他爺爺許知安。
這時,見許太平愣神,那許知道有些擔(dān)心道:
“太平,你可是餓了,要是餓了,家里灶臺上還有半個蒸餅,鍋里還剩下一碗鍋巴湯,你回去吃了?!?
盡管知道這是幻象。
盡管知道這是玉母的考驗,但許太平仍舊還是淚流滿面。
他沖入那水田,一把抱住爺爺許知安。
什么也沒說,只用力的將他抱緊。
此一刻,許太平將自踏入瑤池圣地起,心中的一切警惕與理性全都拋開。
此刻的他,甚至要比面對青玄宗眾人時,更為放松。
許知安則有些不知所措。
他輕輕拍了拍許太平后背,有些緊張地關(guān)切道:
“怎么了太平?是誰欺負(fù)了你嗎?”
許太平松開許知安,十分堅定搖頭道:
“爺爺,沒人欺負(fù)我,也沒人能欺負(fù)得了我?!?
許知安長吁了一口氣,笑著點頭道:
“嗯,太平你長大了?!?
他拿手比劃了一下,開心道:
“個頭快要到爺爺胸口了。”
許太平也開心一笑。
他已經(jīng)很久很久,沒有露出過如此輕松,如此沒有防備的笑容了。
雖然他心中十分清楚,眼前的一切不過是幻象,但他還是忍不住對爺爺許知安傾訴道:
“爺爺,我剛剛做了個夢,夢見我被兩位仙人接引上山。我在山上修行了很多年,經(jīng)歷了很多事情,看過了很多很多我從前連想都不敢想的風(fēng)景?!?
許安知仰頭“哈哈”一笑。
他一把將許太平抱上田壩,然后笑問道:
“那你比爺爺運氣好多了,爺爺可是做夢也夢不著的風(fēng)景吶?!?
許太平心頭一沉,眼神也隨之一暗。
這時爺爺許知安忽然向許太平問道:
“太平,若是可以的話,你更愿意活在夢里景象中,還是留在這二牛村陪著爺爺?”
聽到這個問題許太平怔愣在了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