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事一溜煙跑的無影無蹤,一個師爺般模樣的人卻托著一沓厚厚的紙,從門外走了進來。
    “陳管事就算是說錯了話,也不-->>至于被無故毆打一頓吧?這樣做,恐怕不是御下之道。”進到書房后,看著有些狼藉的桌椅,師爺眉頭微皺,忍不住開口勸道。
    “御下之道?”
    剛剛才大施了一通拳腳的陳家家主揉著老腰,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:“什么御下之道?在咱老陳家全是鬼話!像是這種蠢貨惹了老子,當(dāng)場就狠狠收拾他一頓,保證以后就長腦子了!不會再犯!”
    “咳咳,可陳管事被老爺您打了一頓,他心氣總該是不平的,要是辦事不力?”
    “辦事不力?那就再抽一次!還敢心氣不平,心氣不平往手底下人發(fā)去,老子不管!可萬一敢誤了老子的事,抽不死他!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師爺聞先是愕然,然后只能苦笑連連。
    怪不得很早就聽說嶺南陳家里的人霸道異常,原來從根子上,就已經(jīng)出了問題,攤上這么一個不講理的家主,手底下人能講理才怪!
    “師爺從江南過來,對咱家的情況不清楚倒也正常!”
    眼看師爺不說話了,陳家家主也可能覺得自己的行事作風(fēng)實在是過于霸道,估計很難被婉約的江南師爺所接受,所以難得的老臉一紅,語氣也跟著軟了下來:“現(xiàn)在不知道師爺對廣州官府的行事,有何高見?”
    “高見談不上!”聽陳家家主談到正事,師爺也跟著正色起來,伸手指了指手中的那些紙道:“在下來府中的這幾日,研讀了城中乃至城外諸多消息,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很奇怪的點?!?
    “哦?什么點?”聽見師爺這么說,陳家家主也來了興致,伸長脖子準(zhǔn)備聽聽這位高價請來的師爺?shù)降子泻我娊獭?
    “這個點,就是城中那位三原縣蕭寒!”師爺目光閃爍,似乎有光芒在其中流轉(zhuǎn)。
    “蕭寒?”陳家家主聽到這兩個字,面色當(dāng)即一變,像是想起了某段并不美好的回憶。
    “對,就是他!”師爺語氣變得格外堅定:“老爺您也該發(fā)現(xiàn)了,在他來廣州城之前,這里已經(jīng)用原來的形式平穩(wěn)的運行了數(shù)十年!我們不管這之前的形式到底是對是錯,但經(jīng)過這幾十年的潛移默化之下,不管是錯的,還是對的,它都該自然而然的變成一種很難被改變的規(guī)矩!
    但是,奇怪的就在這里!我看到自從這位蕭侯爺一來,廣州城內(nèi)這幾十年形成的規(guī)矩,立刻被他攪得粉碎!甚至一些立規(guī)矩的人,也被他用各種法子,一一扳倒,甚至消滅!”
    “師爺?shù)囊馑际恰?
    雖然,師爺說的這些話,只是對消息里的廣州城做了一個概述,但陳家家主何許人也?這個老狐貍還是立刻就從中聽出一點別的意思來。
    “沒錯,他要立規(guī)矩,立新規(guī)矩!在這過程中,誰要跟他作對,誰就會被他視為眼中釘,肉中刺!欲除之而后快!”師爺長出一口氣,將自己這兩天想的話都說了出來。
    “老夫也是這么覺得?!标惣壹抑骺粗鴰煚敚彩歉鴩@了一口氣,他看出這一點的時間要比師爺早的多!
    也正因為看出這一點,所以在這些天廣州城的風(fēng)風(fēng)雨雨當(dāng)中,陳家依舊穩(wěn)穩(wěn)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膩辛⒃谶@里,不像其他幾家一樣,成了風(fēng)雨里的祭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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