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早上六點半,楊劍與沈美琳吻別,即便有萬分的不舍,可兩個人什么都沒說。
沈美琳站在窗口處,一動不動地目送著楊劍的身影,逐漸消失在漫天飛雪之中。
“下雪了......該來的終究會來,該走的終究要走?!?
而迎風前行地楊劍,則是緊緊大衣領(lǐng),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,“省委大院?!?
聽聞乘客要去省委大院,出租車司機透過后視鏡,好奇地瞄了一眼,面生,年輕,應該是個普通職員。
一腳油門下去,司機向著省委大院駛?cè)ィ赝倦y免又要抱怨,“一下雪就堵,一堵就是大半天!這屆領(lǐng)導班子沒有一個好犢子!”
司機的咒怨,吵醒了正在閉目養(yǎng)神地楊劍。若是以往,楊劍定會跟司機掰扯幾句,可如今的楊劍,性格穩(wěn)如老僧,又豈會輕易動怒,更不會與司機閑談。
可司機偏要把心里的牢騷與對政府的看法,講給省委大院里的工作人員聽,以訴民間的呼聲。
“這都下了一晚上了,至今都沒有人過來鏟雪!只有通往殯儀館的主干道,一片雪花都沒有!”
“咋地?死個領(lǐng)導了不起啊?老百姓的死活就沒人管了唄?”
出租車司機偷瞄一眼乘客的反應之后,變本加厲道:“黃市長就是個大貪官!怎么沒把他帶走?”
聞,楊劍的嘴角,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,盛京市長黃有仁的名聲,臭成這個樣子了嘛?
但卻沒有開口,而是繼續(xù)聆聽來自群眾的抱怨,全當是個樂子。
司機自自語道:“去年買來的鏟雪車,我是一輛都沒看著!一下雪就動員沿街商戶自已掃,雪都堆成了山了,車呢?還是那幾輛!”
“這幫王八犢子,就知道貪污!就該像奉島市一樣,全他媽的抓走!”
聽到這里,楊劍來了興趣,便開口問上一句:“師傅,你聽誰說的,市政府買了鏟雪車?”
“這事兒還用聽說嗎?去年冬天不都開到大街上了嗎?就開了那一天,然后就沒影了!”
“我還聽說,就連鏟雪都外包出去了,包給黃市長的侄子了!”司機篤定這事兒是真的,否則說不通。
楊劍還真就沒聽說過此事,可能是因為之前都在基層吧,很少會關(guān)注盛京市的事情。
如今突然聽到一些關(guān)于黃有仁的小道內(nèi)幕,便引導司機多說一些,“黃市長的侄子叫黃維漢吧?”
“沒錯!就是他!號稱盛京小霸王!我在路上遇見過他的超跑車!”
“我也聽說過他,據(jù)說他是盛京市的人大代表吧?”
“何止是人大代表?。克€自稱是盛京市的地下市長呢!”
“地下市長?”楊劍詫異道。
“嗯吶~盛京市的事情,就沒有他不能插手的!”
“不至于吧?他就是個商人啊?”
“他親叔是市長,他爺爺是老市長,他家祖祖輩輩都管盛京市!這盛京市都他媽的快姓黃了!”
司機說的是事實,楊劍一時竟無以對,黃家確實一直掌管著盛京市,否則楚大山早就動他了吧?
這時,司機問楊劍:“你在省委大院上班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