歲月靜好,無憂無慮,美得不得了的好日子么?
林月鳴又看向那幅畫,或許六年前,當祖父提筆為她畫《春曉圖》的時候,內(nèi)心對她的未來,也正是抱有這樣的期盼吧。
正想著,白芷抱了枝桃花進來:
“夫人,這枝可以么?”
見武安侯中衣穿得松松垮垮,衣裳不整正在擦頭發(fā),白芷忙垂下頭,說道:
“知道夫人要插花用,張媽媽親自爬了好幾棵樹,特意選了頂端開得最艷的采了幾枝下來,這枝是里面最鮮嫩的?!?
的確鮮嫩,花型飽滿,枝條優(yōu)美,這枝桃花開得比春曉圖上的桃花還要艷,還要美。
但午膳時江夫人才說了,張媽媽是管廚房的,年紀還大了,管園子的媽媽不出面,倒讓個上了年紀管廚房的媽媽上樹去采桃花?
白芷還特意挑了個江升在的時候說給他聽,里面肯定有什么故事。
很可能是管園子的媽媽拿喬,為難了白芷。
仆人眾多的宅院里,這樣的事情,天天都有。
有體面的婆子媳婦,過得比不得寵的主子還要有臉面,奴大欺主,再正常不過。
這個管園子的媽媽,或許是想探探新夫人的底,拿捏拿捏。
不知道這媽媽是什么來路,林月鳴便準備先按下,先搞清楚她有什么倚仗再說。
林月鳴把畫掛上,接了那枝桃花插到書案上的白釉玉壺春瓶里,說道:
“真是勞累張媽媽了,難為她這么大年紀,還為我忙上忙下的,你去錢箱里,取點銀果子,替我謝謝她?!?
見林月鳴沒有問,白芷便知道了,夫人是不準備在侯爺在的時候深究,于是飛快地行禮要告退。
白芷跑這么快,主要是為了避嫌。
女主人的貼身大丫鬟,是個很曖昧的位置,個人也有個人的活法,有的人鉚足了勁往男主人身邊使勁,求的是姨娘的位置,也有的人巴不得離男主人遠遠的,求的是出門做個正頭娘子。
白芷正是第二種人。
以前在陸府,雖小陸大人年輕俊美,陸府里暗中想爬床的侍女們?yōu)蹉筱笠淮蠖?,白芷作為離陸辰最近的侍女,男主人的事兒她卻是半點不沾,如今到了侯府,初心不改,就不想碰江升的貼身事兒,免得發(fā)生什么誤會。
江升現(xiàn)在明顯是需要有人伺候他弄頭發(fā),白芷不想沾這個活,反正素暉堂里又不缺丫鬟,多得人想干這活,不缺她一個。
白芷想跑,江升卻叫住了她:
“你等等,你是叫什么來著?”
白芷心中暗道不好,求助地看了林月鳴一眼。
林月鳴安撫地看了白芷一眼,移步到江升身畔,接了他的巾帕給他擦頭發(fā),替白芷回道:
“她是白芷,夫君可有什么事要吩咐她?”
白芷松了口氣,夫人把這活占了,總不會再叫她了吧。
結(jié)果江升按住林月鳴的手:
“我自己來,你不是手酸了么,歇歇。”
又問白芷道:
“為何是張媽媽,管園子的劉媽媽呢?”
因為林月鳴剛剛明顯是不想這個時候把事情鬧出來的,所以白芷避重就輕地答道:
“劉媽媽在種開春的花木,不得閑,張媽媽正好帶人在池邊撈魚,聽說夫人要插花,怕夫人等,便幫忙裁了桃花。”
江升聽完,也沒有多問,說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