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玉窈一聽,臉上也浮上一絲慚愧。
她讓惠兒帶著秦朗去逛園子,又跟崔忘年吵了一架,還真就把這人拋之腦后了。
“走,去看看?!?
崔玉窈起身往外走,小蘿追上去又問了一遍:“那小姐?還要留秦公子一起用膳嗎?”
“不用,姑爺跟他不熟,秦公子也是個有分寸的,不會在他人府里貿(mào)然留下用膳。”
主仆邊說著話,邊往院門口走。
秦朗站在院門外燈籠下,長身而立,臉上掛著淺笑,看著主仆二人走來。
那眼神,溫潤而和煦。
橘黃色的燈籠投下斑駁光影,襯得人又添幾分神秘朦朧美感。
“秦大哥,不好意思,今日府內(nèi)事多,是我疏忽了,多有招待不周?!?
崔玉窈誠心誠意地說著歉意的話。
“無礙,知道你今日瑣事多,我本已經(jīng)離開,突然想到霜敏托我從外地幫你尋的東西,一直忘了給你,就又回頭尋你了?!?
說著,秦朗遞過來一本琴譜。
崔玉窈接過掃了一眼,頓時大喜。
“秦大哥,這,這九霄環(huán)佩吟失傳已久,你是怎么找到的?”
崔玉窈抱著琴譜歡喜不已,這本琴譜是她之前一直念念想得到的,沒想到霜敏還記得,竟是讓秦大哥幫她尋來了。
秦朗笑意溫軟,眸底幽深,解釋道:“霜敏早就讓我在外留意著這個琴譜了,說是你喜歡,那丫頭還說是想尋來留作送給你的大婚禮物,只是沒想到你成婚這般倉促,等我尋到時候,倒是遲了一步?!?
“不遲,不遲......”這么難得的琴譜,什么時候收到都不遲。
“你喜歡就好?!?
“嗯,喜歡,多謝秦大哥,也幫我謝謝霜敏?!?
二人說笑著,氣氛好不融洽,宋川從書房出來的時候,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。
頓時眼眶有些發(fā)熱。
燈下,男子俊朗,女子巧笑倩兮,莫名給人一種壁人之感。
他袖口下的手猛地攥緊,深吸一口氣,轉(zhuǎn)身又回到了書房。
“砰!”
房門被大力關(guān)上。
長順抓著腦袋,看著緊閉的房門,疑惑不解:“四少爺,您不是要去少夫人房內(nèi)用膳嗎?怎么出來又回去了?”
“不吃了!”隔著門板,傳來里面宋川悶悶的聲音。
長順嘟喃自家少爺可真是變臉比夏季的天還快,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。
“您剛剛不是還說餓了嗎?”
“現(xiàn)在不餓了!”氣都氣飽了,餓什么?
“那,那四少爺不餓,奴才回房去吃了啊!”
宋川:“......”
這一個兩個的,真是氣死他了!
嗚嗚......夫人都沒跟他笑得那么甜過,原來夫人喜歡那樣類型的,夫人有心上人了!
崔玉窈送走秦朗后,開心地拿著琴譜回了主屋。
桌上飯菜還冒著熱氣,不見宋川的人。
詫異問著小蘿:“剛剛你沒去喊姑爺嗎?”
“喊了,說這就過來?!毙√}也狐疑:“怎么現(xiàn)在還沒來?”
“你再去喊一下?!?
“是?!毙√}應(yīng)了聲,又轉(zhuǎn)身去喊書房喊宋川。
不過片刻,便神色古怪地回來了:“小姐?你之前跟姑爺吵架了嗎?”
“沒啊,我不是剛剛一直跟你在一起嗎?哪來的功夫吵架!怎么了?”
“可是姑爺怎么好像是在生氣?”小蘿歪著腦袋,也想不明白。
她第一次去喊人過來用膳的時候,還是好好的,怎么這么一會兒,就變臉了?
以前姑爺不是從來不跟小姐生氣的嗎?
難道還在記恨被崔大人打的那一巴掌?
可那一巴掌,不是姑爺自己主動替小姐挨的嗎?
小蘿琢磨不明白,最后總結(jié)一句:男人的心思,果真是難猜!
崔玉窈也有點詫異:“你怎么看出他是在生氣了?”
“姑爺把自己關(guān)在書房不出來,喊他用膳,說不餓,還說不要讓奴婢去打擾他,他想一個人待著??陕犞曇魫瀽?,怪怪的......”
小蘿描述著剛剛聽到看到的,繼而又問崔玉窈:“那小姐今晚你和姑爺還圓房嗎?”
有些苦惱。
好不容易盼到小姐同意圓房了,姑爺卻喊不出來。
“......算了,他既然想一個人待著,那就別去打擾他了,用膳吧,飯菜要涼了。”說著,崔玉窈抓起筷子自顧吃起來。
心想著,可能是她考慮不周,宋川臉上頂著巴掌印,估計是覺得臉面無光,不大愿意見人。
夜幕四合。
被大女兒扔在宋府門口后,崔忘年冷著一張臉,徒步走回府。
他本就胖,這一路上走得他氣喘吁吁。
途中遇到幾個同僚,問他怎么沒坐馬車出行,他哪里有臉說明真相,只強撐著臉面說自己是飯后散步。
老天知道,他忙前忙后,忙著打秋風(fēng),一日都水米未進!
待走回到府上。
他腿肚子都發(fā)顫了。
心里的怒火是蹭蹭往外冒:“大小姐呢?”
他眉眼含著厲色,一副要算賬的語氣,質(zhì)問著管家。
管家掀了掀眼皮子,態(tài)度不似以往那般恭敬,只淡聲道:“大小姐回來后,就收拾了行囊,去了寺廟,說要在寺廟留住幾日,為老爺和府內(nèi)祈福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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