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雯再也忍不住了,壓低了聲音,又急又氣。
“姐!她在胡說八道吧?她怎么可能跟悅卿哥結(jié)婚!
悅卿哥要娶的人,明明是你??!”
玉梔端起那杯幾乎沒動過的咖啡,喝了一口。
酸苦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。
她當(dāng)然不信。
賀悅卿不是會在這種事上騙她的人。
可韓薇那副篤定的樣子,就像竹篾,扎進了她的心里。
讓她非常的不舒服。
“咱們走吧,正事要緊?!?
她放下杯子,拉著還在憤憤不平的玉雯離開了咖啡館。
小五已經(jīng)把車修好了,正靠在車門邊抽煙。
看到她們出來,立刻掐了煙,拉開了后座的車門。
拜訪父親舊友的過程還算順利。
退休的老教授姓王,身體硬朗,見到故人之女,唏噓不已,留她們吃了晚飯,還硬塞了一只剛出爐的烤鴨。
等回到小洋樓時,天已經(jīng)徹底黑透了。
賀悅卿一直坐在客廳里等她們,聽到開門聲,立刻從沙發(fā)上站了起來。
高大的身影,在燈光下投下一片讓人心安的影子。
白襯衫勾勒出寬闊的肩膀和勁瘦的窄腰,一如既往的充滿了力量。
玉梔換了拖鞋,把手里的烤鴨遞給李嬸拿去熱一熱。
她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:“你今天去哪兒了?”
“回了一趟大院?!?
賀悅卿的回答很坦然。
外交部大院。
韓薇也是住在那里的。
所以,他們今天見過了嗎?
玉梔心里那根竹篾,又往里扎深了一點。
她沒再追問,點了點頭,轉(zhuǎn)身就往樓上走。
小皮鞋踩在木質(zhì)樓梯上,發(fā)出清脆的“叩、叩”聲。
一步,兩步,三步。
走到樓梯拐角處,她忽然停下腳步。
轉(zhuǎn)過身,居高臨下地看著客廳里的男人。
下巴微微揚起,像一只忽然亮出爪子,準(zhǔn)備捍衛(wèi)領(lǐng)地的貍貓。
賀悅卿正仰頭看著她,深邃的輪廓在暖黃的燈光下莫名柔和了幾分。
“我看了黃歷?!?
玉梔開口,一字一頓,異常清晰。
“黃歷上說,明天……宜婚娶?!?
他深不見底的眼眸驟然一縮,挺拔的身形都僵了一瞬。
她心口閃過一絲痛快。
“咱們明天就去把結(jié)婚證領(lǐng)了吧!”
怕他反悔,又跟著補充了一句:
“只是我沒有單位,開不出介紹信。你看這事,要怎么處理?”
賀悅卿面上依舊沉靜,可垂在身側(cè)的手,卻在無人看見的地方,悄然攥緊成拳。
一股巨大的、難以喻的狂喜,像是沖破堤壩的洪水,瞬間淹沒了他整顆心臟。
他穩(wěn)了穩(wěn)心神,強行壓下上揚的嘴角。
聲音里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。
“明天你只管打扮得漂漂亮亮的,其它的,都包在我身上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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