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汴梁河畔。
冬日河水冷寂,一人,一壺酒,席地而坐。烈酒灼喉,風(fēng)吹過江枕鴻的眉眼,隱隱泛紅。
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,白玉春扶著魏靜賢從馬車上下來,面露擔(dān)憂,“干爹,您身上帶著傷,兒子把江大人喚來就是,何須您親自過去?!?
“無礙,我這傷不打緊?!?
片刻,腳步停在江枕鴻身旁,“陛下懷疑了嗎?”
江枕鴻未回頭,只仰頭灌了一口酒:“他不是懷疑,是十分確定。他知道你的身份?!?
魏靜賢目光沉沉落在江枕鴻身上,將柳家密道事透露江枕鴻,是因為他一直都知道阿嫵未放棄出宮的念頭。
以江枕鴻的聰明,知道這事,猜到自己身份并不難。但是,司燁絕對不可能知道,除非是江枕鴻將事情都告訴了他。
魏靜賢沉聲:“你出賣我?”
“皇帝遠比你想得聰明?!弊约菏裁炊紱]說,司燁已經(jīng)猜到了。
繼續(xù)道:“此番他對付盛太后的手段,你已是見識過了,可有一件事你不知道,你拿著兵符去調(diào)動黑甲軍的時候,但凡有一絲拖延。你的尸骨已經(jīng)涼了?!?
魏靜賢聽了,冷哼:“你這樣說,是因為你怕他。”
“確實怕!”握著酒壺的指節(jié)微微泛白,“滿門性命,全在皇帝一念之間,又怎能不怕呢!”
阿嫵是怎么為他求來那一紙免死詔書,江枕鴻心中清楚。她想讓江家滿門安然無虞。
同樣,江家要出了事,她那樣的心性,怕是要愧疚死的。
想起養(yǎng)心殿里司燁說的話,江枕鴻轉(zhuǎn)頭看向魏靜賢,“這一次他不追究,不是因為他身邊沒有可用之人。
內(nèi)閣次輔以及你的司禮監(jiān)掌印,多得是人擠破腦袋想取而代之。他之所以選擇息事寧人,全是因為阿嫵,他不想為了我們和阿嫵產(chǎn)生隔閡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