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嬤嬤瞳孔一縮,陛下跟前伺候的人,都是百里挑一的伶俐人,便是不小心犯了錯,也都是些小錯,挨頓板子也就罷了。
可這用麻袋將人堵著嘴扛出去的倒是從沒見過。
這人是誰?又是怎么得罪的陛下,劉嬤嬤快步到了三希堂,見張德全立在外殿,臉色青白,像是受了什么驚嚇。
忙問他:“陛下方才發(fā)落誰了?”
張德全抿了抿唇,“好姐姐,不該問的別問,不該咱們管的,也別管,陛下這會兒心情不好,您進去了說話可得悠著點?!?
待劉嬤嬤進去,張德全望著滾在天邊陰沉沉的云,想著方才的事,絞在袖中的手捏出了汗。
陛下一開始不相信棠兒是他的骨肉,竟然都是魏靜賢從中作梗,他想不明白,以魏靜賢對阿嫵的心思,應(yīng)是什么事都幫著她的,為何在棠兒的事,他竟這般混賬。
張德全絞盡腦汁也沒想個所以然來,但他知道魏靜賢在劫難逃。
陛下是天子,人前是威嚴(yán)的帝王,只當(dāng)沒人的時候,攥著那枚繡著司棠的香包,好幾回他都從門縫里瞧見陛下將那香包捂在胸口無聲落淚。
今早下朝,他去了冷宮,當(dāng)著江才人的面,將她的丫鬟活活打死。
那一雙猩紅的眼,狠狠盯著江才人,攥的指節(jié)咯咯作響,要不是因為她姓江,陛下定也要將她活活打死的。
他盼了那么多年的孩子,與他生生天人永隔,阿嫵責(zé)怪他,可他的心比任何人都疼,自責(zé)沒能盡到父親的責(zé)任,更是自責(zé)沒能救出棠兒。
而這一切都是魏靜賢背后搞的鬼。
在這件事上,陛下是絕對不會放過魏靜賢的,他已在京外布了天羅地網(wǎng),只等魏靜賢來。
瞧這架勢,怕是要親自將人凌遲的,想起從前在北疆時,他凌遲細作的血腥場面,張德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那般俊秀的人要被活活片成骨頭架子,只是想一想,張德安都覺得慘不忍睹。
又想起鄧女官。
張德全重重一嘆,早都給她說了,漂亮的男人看看也就罷了,不能走心。
偏她跟著了魔似得,這下只怕被他說準(zhǔn)了,真要折魏靜賢手里了。
也怪風(fēng)隼那個嘴上沒把門的夯貨,沒事跑她跟前瞎嘚瑟。鄧婉兒人精似得,只一句話,就猜到陛下要對魏靜賢不利。當(dāng)下就去瓊?cè)A宮求助阿嫵。
陛下在京外布下天羅地網(wǎng),就是怕阿嫵知道了阻攔。他是鐵了心要暗中把人害了的。
這事他做的相當(dāng)周密,一點風(fēng)都不往露,自然也是防著鄧女官。
方才讓雙喜把人叫回來,二話不說,就是一頓鞭子,抽的皮開肉綻??!
又把人裝進麻袋里,關(guān)進慎刑司,對外說她家中有事,特赦她出宮。